秋收之後就有很多工作要處理,她還和那個叫什麼佐久名比命的東國神明小孩聊得火熱,整天就待在她那些大棚裡……怎麼今天就跑來借廚房了…?
今天,今天不該是工作日嗎?
心理活動分外豐富的無業遊民夕小姐,雖然老待在屋裡卻不會漏過朋友圈、家庭群的任何消息,對於每位旮裡人近況都有一個基礎的把握,這就是沒日沒夜上網衝浪帶來的自信。
但也因為這份自信,讓她麵對黍這有違常規的造訪止不住慌亂,畢竟她心裡有鬼,更不擅長信息整理、邏輯推導。
現在就是腦子裡閃過什麼都覺得有可能,排除法是做不到的,不去想更是你行你上,麵對老姐更是擺出一副冷淡寡言的平日模樣就算成功。
她覺得自己已經很努力了。
已經很給大姐麵子了!
在不知她跑哪兒去的情況下還這麼幫她捂著,已算是姐妹情深,做妹楷模,若再被家裡人這麼嚇……
那她也得消失不見!
然後她就聽到對方回答一句:“彆的事嗎?應該沒了吧?除了給奧默準備的那些德菜前置,也就剩下給令姐弄兩壇酒?那個隻需要我去酒窖看看就……怎麼了?”
話沒說完,黍就見夕那滿眼的驚悚,怔了一下,回想自己說過的話,輕輕啊了一聲。
“…我沒說過令姐邀請奧默來吃飯的事?”
“你完全沒說過…”
夕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她還挺想大聲喊出這句話的,但實際隻是如鯁在喉,自己那低得離譜的聲線堪稱暮氣。
“我看到的是你知道這件事……啊,我沒分清。”
反應過來的黍咳了兩句,以掩蓋自己被未來混淆了當下判斷的事實,也迎來了小妹那略顯擔憂的目光:
“你不會也最近休息不足吧?”
“彆擔心,對我們這類人來說,少睡一點也不妨礙。”
“正因如此才更加擔心,你前段時間都在忙那實驗田的研究吧?非常麻煩的項目,甚至還讓你破戒,動用了能力。”
“沒那麼嚴重,本身不算什麼大事,倒是令姐這事比較重要,讓我都出了這種小紕漏。”
“……”那倒是真的……對這話題隻能沉默,實在不知該說哪些,又有哪些不該說的夕,唯獨認同令姐的這事很容易讓大夥兒關心過度。
“而且彆想拿我的事來轉移話題哦,夕,你一開始就知道令姐的心事吧。”
“……那個…黍姐你是看到了還是跟大姐聊過了。”
“那很重要嗎?”
“好像也不是很重要,那,那黍姐你能找到大姐去哪兒了嗎?從昨晚開始她就不見了,我又不好跟大哥他們說……我一直怕她出點昏招,她在這方麵還挺…挺怪的。”
反複斟酌了一下,夕決定用‘怪’這個字來形容大姐那行軍打仗般的思維邏輯。
換做平時倒也罷了,年關將近的這幾天正好是大家都忙得要死,生活狀態絕對好不起來的階段。
畫之大者,可以推導能力不足,卻唯獨不能觀察力弱。
他們正是靠那目光來束縛一切,靠那感知來捕捉一切,方能刻入一切的意蘊,將那「神」與「質」都移挪釘入。
畫龍點睛,移神定質,莫過於此。
也正因如此,夕對大姐的提議都是以保守角度出發,也一如她那一貫的生活態度。
她非常明白在那充斥壓力的糟糕一天之後,再招來些打破維穩一麵刺激的結果——在她還未離群索居,還在行走於人群之間,還見過亂世饑年的那段日子裡,那事與願違的畫麵實在是不勝枚舉。
更給她留下以相當深刻的印象。
&nmm…怪啊……我覺得還行吧?”
由因見果,由果溯因,又因時時都有新的因果而視角多樣的黍,對此隻是微妙地笑笑,旋即垂首看了眼自己那放在角落的醃製品。
“結果好就行。”
“不用擔心她在哪兒,也不用擔心她會怎麼做,反正她不會給自己找不自在。”
“那可是咱們那個灑脫隨性的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