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有著獸之王這樣的名號,但獸之王的外表的確就如同奧默的魔人化那般,屬於是混入萬聖節裡毫不違和,但若說是怪獸就偏激了。
不論是電磁爐惡魔還是詛咒鎧甲都算是歐洲靈異圖鑒裡的常客,遠非怪獸這種所能比擬的。
也正因此,你能多少察覺到,成田白仁的審美與其說是怪獸愛好者,不如說是單純的鋒銳係愛好者。
足夠尖銳,足夠鋒利,正如她所最是熱衷的猛禽咖啡廳裡的猛禽之爪,也正如她在GBN最是熱衷的暗物質能天使。
毫無疑問,她喜歡的就是這類仿佛隻是靠近就會被傷到的危險視覺係。
當然,還要有相對常規的審美設計。
否則她該逛的也不是猛禽咖啡廳,而是海膽生態園。
你總不能把一個單單渾身長刺兒,又或是一堆刀片混一起的怪球丟出來問她喜不喜歡,那樣她隻會對你投以看弱智的目光。
她既欣賞鋒銳,更欣賞那屬於食物鏈上層的猙獰與雄渾。
那濃縮了她無意識的憧憬,是自小跟隨父親林間狩獵時便分外印象深刻的野獸姿態。
那姿態殘酷血腥,本該讓她那個年紀的孩子害怕恐懼,可事實大家也都知道——
那時的她,比起獵物,比起好似能將她與父親化作獵物的凶獸們…更畏懼黑暗本身。
那時的她倒也並不追逐凶獸們的猙獰之美,隻是畏懼黑暗這一事實本身為她帶來了早早的挫敗感。
還帶來了早早的不甘心。
而那獨特的審美,正是從這份‘意圖對抗黑暗’中所發掘的副產物。
當她的父親以獵人的方式發出警示,告誡那黑暗會帶來駭人之物與惡毒之物外的東西時,那年幼的孩子心頭想的卻是駭人之物與惡毒之物何以能夠沐浴黑暗而行。
若能做到兩者的共同之處,是否就能不懼黑暗本身?
可她又顯然做不到這兩點。
成田白仁在很小的時候便已不哭不鬨,讓做姐姐的琵琶晨光總是缺乏關懷展示機會,更讓做父母的少有囑托餘地。
唯有不喜素菜狂炫肉食的挑食癖能作為珍貴的話題,讓大家覺得白仁還是有這樣明顯的小脾氣,的的確確是家裡最小的那個。
可她顯然並不是真正這樣完美,這樣省心的孩子。
她隻是會忍耐。
很能悶聲不吭。
總是試圖以自己的力量解決。
哪怕也有承認自己能力不足,理性去找援兵的時候,也仍是會下意識地掩飾自身的不足,讓自己顯得並不是那麼弱小難堪。
她總是在強撐。
已經撐了二十多年,所以對自己的不足與倔強也是心知肚明。
她很清楚,自己的確做不到。
無法成為惡毒之物,唯有駭人之物姑且能在賽道上有所企及——可在那段時間裡,她也僅僅是能在賽道中企及,然後差點無法承受旁人的恐懼與絕望帶來的壓力。
她的道德水平還是太高了。
總是一副硬派的冷淡,總能跑出魄力十足的步伐,卻總是分外在意那同在一個賽道上的其他選手,會因她們的放棄而失落、難過乃至歉疚。
所謂的餓狼其實是個乖孩子,不僅隻能在賽場上拿個駭人之物的體驗卡,還會在天有不測風雲的每況愈下中,受到各方麵輿論的惡毒之物打壓。
所以,一如當年。
她還是沒能戰勝黑暗。
但這並不影響她的生活,更不影響她被稱作‘不懼暗影的怪物’,掌握那能肆意踏碎暗影的固有技能。
因為很早以前,她就已在憑借精神源能搭配心理暗示,以淺層催眠的方式讓那小小的鼻貼成為她自信的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