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非常便利。
隻需要貼著那小小的鼻貼,就能忽略那深刻的心裡陰影。????生在這般充滿可能性的時代,多的是外物與外法可以利用,的確是沒必要尋求自我突破的古法,成田白仁也這樣生活了許多年,直至如今。
她的鼻貼仍然管用。
比賽也不會禁止這種毫無源能效果,甚至老早就作為形象的一部分被視作決勝服重要組件的裝飾小貼片。
她還可以這樣繼續‘逃避真的有用啊,姐妹們’下去,但她又顯然放不下這件事,常會在獨處時東張西望著朝一些陰涼、昏暗處轉移,然後小心翼翼地摘下鼻貼,進行一種結果並不理想的反複試探。
她自然不甘心。
哪怕是幾近永恒的完美逃避,也仍是逃避,是她難以忍受的逃避。
這份不滿,這份不甘常駐心頭,讓她即便是早已放棄了兒時話語的追求也仍有那長久且深遠的影響在無息蔓延。
那就是她的審美。
那充分闡述著何謂‘求而不得便是執念’的審美,不僅將她帶入了猛禽咖啡廳,更將她從尋常賽馬娘的世界帶向另一片充斥暴力、血腥與危險的領域:傭兵。
成田白仁曾混跡傭兵圈的這件事,不僅有過諸多報告,更是作為官方承認的事跡,堂而皇之地印在她的周邊卡片裡。
那一度讓無數人大跌眼鏡的選擇,曾讓媒體輿論瘋狂鼓吹三冠王末路,更有大把標題都印上墮落二字,搞得跟下海了似的,結果卻是無事發生。
事實證明成田白仁在傭兵圈子裡的模樣就和奧默.林頓在企鵝物流的情況差不多。
兩天打漁,三天曬網,根本沒打算認真做,隻當是個興趣愛好之類的臨時工兼職。
暑假過後就又老老實實地刷新在學校的幾個固定點位,平淡得足以讓那些記者們失去興趣,仿佛已然成了連鬣狗都不屑於湊上的殘羹冷炙。
這事最終不了了之,隻成為少數還在關注她的親朋好友與粉絲們心頭的疑惑。
越是悶葫蘆的人,越是秘密多。
——話雖怎麼說,可大家以往看著成田白仁的一些行動都還算是有跡可循,也一直不見這賽馬娘有什麼神經刀操作。
唯獨那混兩個月傭兵圈子,還混得斷斷續續的小小插曲是真的看不明白。
他們當然看不明白,因為就連成田白仁自己也看不明白。
當初那狀態一路下滑,已被訓練員緊張得一度停賽的時候,自己心裡在想什麼,如今回憶起來就是一團漿糊。
去注冊個傭兵身份也像是突發奇想,不知是懷揣著怎樣的期待,唯獨記得後來愈發無聊又失望,便也乾脆去得越來越少。
想來就是一段‘年輕不懂事’的無趣記憶,完全沒有回想挖掘的價值。
——也正是這樣的理解,讓她距離真正的自己更遠。
從來都不喜歡思考這些,也從來不願意分析自我的她,總是在憑著一腔心意橫衝直撞。
在不成熟的一麵勝過天狼星象征的同時,卻也無需天狼星象征那般被逼入絕境後才能想通的過程——成田白仁可謂是徹底的本能派,總是在下意識地追尋著靠近成功的道路。
就像當初投入傭兵圈中,是想瞧見駭人之物與惡毒之物能夠融入黑暗的共性。
她曾於驚鴻一瞥間瞧見了觸動自我的關鍵,卻又捋不清那是什麼,最終也隻是頹然而返。
而如今,她也是在下意識地追逐著那魔人的身影,並在那獸之王與奧默.林頓同框出現時,才多少意識到了過往在自我認知上的出入。
本該觸及她那審美的獸之王,本該是徹底的駭人之物的獸之王,竟沒能激發自己的熱情。
在本該猶豫的環節中,毫不猶豫地選擇跟在這邊的事實,更讓她自己驚訝的同時,也總算是以最明顯的方式揭露出了一份事實。
這無關審美,而是一份更加深層的信任與依賴。
那或許是自己一直在追逐的方案,從未想過一直都在身邊。
或許自己已經找到了
這世上有些人,一直都未曾看清過自己。
就連那分明清晰無比的邏輯也不曾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