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很早以前,早到她偶爾還會回家,還會在火星城市待上幾天的年幼時期,就曾被人遺憾過腳質上的不理想。
那人在大家的熱情勁上潑冷水的模樣不僅讓人印象深刻,連她拿出的種種案例也給愛麗速子留下了深刻印象。
深刻到很想反駁,很想否定,以至於同樣執著起了案例的追溯與應對,燃起了對化學實驗的執著。
那試圖顛覆對方評價的最初動機,在那無數次實驗之中幾經蛻變,最終孕育出了一份純粹的愛好癡迷。
而刨開那份癡迷,回歸事實的話,她其實也已經逐漸證明出那位賽馬娘前輩的判斷屬實。
在意識到自己的腳質的確是在高強度奔跑中存在瑕疵之後,便會在遇上奧默.林頓之前都對自身缺乏足夠的信心。
那想要追逐速度儘頭的夢想,既然無法行於自身,便隻能流於其他馬娘,流於她的研究之上——屬實是很頹喪,也很過時的想法,不是麼?
如今的她隻會想著既然病痛無法避免,那還不放讓它早點到來,早點破開那不確定的變量,讓自己與豚鼠君都能夠更有準備的進行處理應對的餘裕。
——也正是懷著這樣的心態,她在麵對醫生那略顯隱晦,多少有些拐彎抹角的說什麼‘檢測到隱患’時,表現得很平靜。
也很自然。
自然到能讓那幾位醫生偷偷對眼神,覺得這位冠軍怕是精神堪憂,眼下的平靜自然定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必須得找機會給對方的訓練員嚴肅鄭重的強調風險才行。
感覺這些工作人員是誤會了什麼,但她本就是不會朝著沒興趣的人搭話的類型,隻是有著還好是賽後檢出問題的鬆了口氣。
和那想著之後恐怕就得定期檢查的麻煩。
那也太麻煩了……相較之下,和豚鼠君報告都顯得像是什麼輕鬆事了,讓她終歸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一歎氣,引來醫務人員們個個鬆了口氣的反應,也引來那剛從骨密度測試區回來的曼城茶座的目光。
“…速子,出了什麼事麼?”
“呃…有點淺肌腱炎的跡象,養幾天就行了。”
“……”這話顯然讓那黑發的馬娘怔了一怔,旋即立刻抓住了她那擺動作輕鬆狀的手,有些焦急道,“那可不是什麼小事!”
是吧!那可不是什麼小事!
不好好重視的話,之後比賽唐突複發可就麻煩了。
周圍的幾位醫務人員小心翼翼的盯著冠軍的臉,連那些檢查順序靠後,到現在才要走出檢查室的其他選手們也聞聲看來,本是死氣沉沉的臉上倒是多出幾分能讓她們自個兒旋即黯然的亮色。
而那被她們所有人盯著的當事人卻還是那副平靜自然的神態,甚至還攻守易型的以擔憂的目光望向那激動得還握著自己手腕的隊友,
“那你呢?”
她反問。
問出一句在其他隨行出來的醫務人員們眼裡有些莫名其妙的話語。
在她們的全麵檢測裡,曼城茶座選手除了有點軟組織挫傷外沒有其他的問題,而軟組織挫傷那種小問題都可以直接就地治好,也根本談不上問題。
可……
麵對著這份分外多餘的問題,她們眼裡那最是遺憾但也的確健康的曼城茶座選手,卻是緩緩地垂下了腦袋,像是躲避著那光柵後的暗紅。
沉默。
沉默就是最直接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