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愛麗速子常會在訓練之外的時間抗拒一切能夠抗拒的體力消耗。
但她也不得不承認訓練員那有關‘生活中的大部分苦悶、煩躁、患得患失都可以靠全身心投入高強度運動來治愈’的理論的確是有著相當的科學依據。
從皋月賞到極東德比之前的間隔時間太短,短到她在皋月賞失利後就不得不拋開原本關於實驗,關於豚鼠君,關於豚鼠君身邊那群可惡的女人們的雜念,去全身心的投入‘要如何贏下極東德比’這個問題的破解中去。
她無疑是成功了。
在平日的訓練一點不落的前提下,高強度的與訓練員對話卻隻是在尋求參考經驗與應對邏輯,主打一個‘我們儘量聊工作’的效率交流。就這樣,在本就具備相當全麵的基礎條件與思考方式高度契合的前提下,再根據那的確是比自己走得遠出不少的魔人訓練員的經驗,來對自我戰略製定邏輯進行多處調整,最終得出的結果便是那給所有人帶來深刻印象的奔跑。
——那仿佛是算準了一切的突發狀況,將一切變量也都操之在手,化作可利用的卡牌般極儘理性也極儘瘋狂的姿態,根本不存在認可什麼對手之說。
哪怕是被訓練員寄予厚望的敵人也視作奇兵王牌,以從容不迫的姿態踐踏著所有人的道路去開拓全新最速道路的跑法,已然為她搏來了‘超光速的粒子’這份將名字拓展開來的稱號。
所有人都期待著她能在下一場展現更進一步的速度,展現那份如其名般的可能性時,她自己卻並不是那麼放心。
其一自然是因為這種掌控全局的方式分外耗費心力的同時,也一直伴隨著極高的風險。
愈是精密的計劃愈是缺乏回轉的空間,愈是容易因為一個小小環節的變量滿盤皆輸,所以每次她得像奧默製定計劃那樣來準備至少兩位數的備用計劃才算真正能拿到勝利的法則。
而這樣的周密保證並不是她能打包票的。
其二便是眼前的這位賽馬娘了。
曼城茶座,她的隊友,她的老朋友,老同學,以及整個四人隊伍裡最讓她忌憚的存在。
哪怕是那讓訓練員分外期待的森林寶穴,在她眼裡的威脅也遠遠不如這位情緒低落如一隻落湯黑貓的嬌小女孩。
因為她能推斷出來。
正如她能靠著豚鼠君的情報支持來以分外周密的計劃涵蓋所有選手那樣,她既然能將這些人了解到那等程度,自然也會知道她們在賽後可能有的想法。
隻是在那17位賽馬娘裡真正讓她在乎的顯然不多。
能讓她視作威脅的,更是得要將範圍收束至眼前不可。
她固然可以憑著一手掌控全局來以戰術、策略來編織羅網,鑄出一份隻需儘興狂飆即可壓製一切的末盤終局,去展示自己那在訓練之初就能得來豚鼠君直言讚賞的末腳天賦。
可這樣的完美謀劃注定隻能在第一次享受到最完美的極致。
因為有個出其不意的標簽。
在經典年的賽場上,因為幾乎不可能出現一位像樣的戰略大師,所以大家都習慣以正麵對抗決出勝負,習慣了無需考慮那麼多的作戰,這也是理所當然隻屬於經典年的強度新手局才有的莽夫淨土。
但在今年,她把這份莽夫淨土破壞了。
當然,競技賽事本就是強者為尊,戰略也是全方位強大的一環,通常不會有什麼莽夫淨土衛道士來指責她破壞經典賽的世界觀,但可以預見的是下一場賽事不論還有沒有這些老麵孔,她都會被所有人提防。
出其不意的超爽初見殺已經過去了。
接下來不僅拿不到偷襲的快樂,還會被提前針對,其中更是必然會有這位最是擅長針對彆人的小黑貓。
彆看這小黑貓當下一副低沉失落,逃避回答的模樣,要知道在整個中央特雷森,除了偶爾會竄出來的那個周日寧靜之外,恐怕就得數愛麗速子最理解這位實驗室室友。
哪怕是奧默.林頓憑著良好的相性與雙方都算是主動的交流做到後來居上,勝過了周日寧靜一截又一截,也不見得能追上愛麗速子解鎖的情報進度。
畢竟奧默對茶座理解最深的也就是心理這塊,而這塊早在上次的劇院那噩夢特雷森劇場就已經給愛麗速子品鑒得夠多了。
作為親曆者,作為被茶座拎著各類槍械一路極速追殺的一方,她險些就要以為自己殺過對方的狗了。
而真正的理由是什麼,她自然清楚。
那份清楚正是她對茶座的了解更甚奧默的原因。
而對於茶座能在賽場上所做的針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