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去與其對話,嘗試開導。
畢竟不論怎樣,她也曾照拂過自己,更指點過自己。
但若是對方畏懼卻又不曾逃避,在搖擺中凝滯,在遲疑中糾結,那她也會從中感到些許愉快的同時,前去開導。
原因如上。
她心頭的怒意遠不足以摧毀對方幾日後去黏連的夢想,她也不希望自己的舉動成為對方在幾日後輸掉的主要誘因。
可若屆時出現了第三種發展——不論恐懼與否她都選擇了邁進,就此真正拿到了同在一場賽事上的競速資格……
那便無需多言。
一切的怒意與不滿都將在那雙重意義上的跑道中角逐,正如她所推崇的那本著作所言:
會在一開始就怯戰的賽馬娘,根本就不存在。
那麼——
在她那一反往日的,僅憑著自己的思考便完成了深思熟慮後的現在。
那被她推進的現實正走向哪一種可能呢?
她仰首望向天空。
本該是在β訓練場的場地投影模擬下的夜晚,此刻已然是被更加真實的陰翳雲層所填滿,唯餘邊緣的些許破口,灑下了一抹略顯蒼白的銀色月華。
比起當初僅有蒼白的月光,那殘月如今的光華已然算是柔和了許多,能給地麵上的遙望者賦予些殘溫般的幻覺。
那仍然隻是幻覺。
月亮是無法成為太陽的。
古往今來一切的對月的讚美都烙印著寂寞空虛的基底,是朝著漆黑一片裡那最為光亮的個體寄喻著自顧自的期待。
殊不知那最為光亮的月亮本身也不過是映射著光亮,一如同樣映射著他們那期待與祝願一般。
沒有光,也沒有夢,卻總是承載著旁人的光與夢,而那正是曼城茶座不論多少次的仰望都不會看膩的存在。
怎麼可能會看膩呢?
那可是不論懷著怎樣的心情,不論懷著怎樣的心願都始終是能映出期冀之物的監審之月。
飽含神性帶來的垂憐之意的同時,卻又有著映照一切欲望的深切魔性,輕而易舉地拉拽著那所有目見者的心神,令其搖曳沉醉、也令其畏懼羞恥。
而在這之中,更不乏因大感冒犯而怒意迸發的奇異者,來讓奧默.林頓的風評從一開始就儘顯一份人生百態,即便是大幅好轉的如今,這份多樣也沒有本質的改變。
僅僅隻是彼此的占比有所調整。
僅僅隻是推崇者的數量逐漸能夠反攻其他的一切。
卻也仍不得驅逐一切,隻能與那一切其他的聲音共存。
這理所當然的會讓那月光顯得斑駁,但在此時此刻——在這唯有兩個人仰望殘月的場景之中,它便能顯得分外純粹且清冷,彰顯著最為強烈的存在感,照徹你的前路。
即便……
你因畏懼這黑夜而不敢踏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