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嗎,成田白仁?
不認識。
白色的小白仁問著黑色的小白仁,得來如此的回答後便點了點頭,說著對嘛的握了握手,就這樣達成一致之後,便要迎接驟然席卷一切的陰影,沒了蹤跡。
那一度被她拋到角落,仿佛是最不值一提的恐懼,就在那夢境清晰的瞬間奪回了它應在的位置。
就像腳黏在了地上,就像麵對著最為熾熱的火爐。
成田白仁僵在了原地,額前也滲出了汗水,呼吸與脈搏都不自覺地急促,隻因為那幾乎布滿了周遭的黑暗。
那剛貼上沒一分鐘就摘下的鼻貼,本該是在腳邊。
可她卻不敢低頭去看。
那遠方的街道有著燈光,相距不過百來米,是作為賽馬娘,作為曾經三冠王,邁開腿來就能輕易跨越的距離。
可為什麼邁不出去?
為什麼這樣僵硬?
我在害怕嗎?我在害怕什麼?有什麼值得我害怕?
我……
該與什麼戰鬥?
沒有答案。
她想不出來,可這身體也仿佛不屬於自己一般,仿佛是在對抗著自己想不出來也記不起來的什麼一般,邁不出一步。
她甚至忘記了自己是為什麼到這兒,心頭再無一點欣賞訓練員內心的想法,就隻是下意識的追尋那如數月般漫長的幾秒前還在的身影。
茶座呢?
為什麼不見了?
訓練員呢?
訓練員又在哪——當她下意識的這麼想時,便有一道略顯蒼白的柔和光亮灑在了她身上,更照亮了她身側。
那些邊緣鋪設了地板來劃分街道與公路界限的,平坦的混凝土地,讓她那急促的喘息一止,尋回了些許的安心。
也隻是些許。
因為她瞥見了自己腳邊,瞥見了那腳邊的陰影。
那就算是有了光亮也仍如跗骨之蛆的影子,也在此刻化作了某種可怖之物,讓她在下意識顫抖中看向彆處,看向那遠處的光源,看向那更遙遠的,灑下那蒼白光亮的殘破弧度。
就那樣。
她看到了那被無數陰雲包裹的殘月。
在那本該再度於她眼中映出枯萎般的驚恐,再度讓她想起那來自繁星間的驚懼之物的陰雲之間,宛若裂雲穿暗的殘月與其身邊零落的星點,占據了她視野的全部。
她看到了。
那不是什麼星點。
那是遙遠的眼球。
那不是什麼殘月。
那是扭曲的鎖鏈。
那極儘世間一切鋒銳與莊嚴的猙獰輪廓,與其他立於黑暗中的巨獸們一同,好似假寐,又好似凝視地存在於那裡,讓她看入了迷。
忘記了一切的急促與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