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設並不童稚的房間,自稱是要啟動選拔什麼的賽事……這樣的一幕確實存在於奧默.林頓的記憶角落,不曾被當初的記憶清理一並關聯。
原因很簡單,簡單到後來的奧默.林頓自己都能猜到。
為了保證自己不會好奇,更不會生疑的循著一些現實裡的蛛絲馬跡去追溯,少年時的奧默.林頓在對自己足夠了解的前提下把握好了一個度。
消除了當時與真機伶的一切互動曆史與痕跡並標上必要的封檔標記後,沒有對最初的痕跡也一並消除。
畢竟委實說,雙方交集的最初的最初,應是Umastar看不過眼的那一句率先敲字。但若非是真機伶後來發現Umastar的賬號並主動求取建議的話,Umastar並不會注意到那CurrenChan的賬號。
哪怕他曾去過對方的直播間。
不難理解,對擁有出色記憶力的人來說,「記得」與「放在心上」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
奧默.林頓記得自己去很多直播間的時候,更能對那時候的發言如數家珍的複述。但若說這些事值不值得上心,值不值得將其與自己失去的那些記憶聯係起來……
那顯然是沒有那麼神經質的。
但你若是刪掉了明顯一小塊記憶的同時,還把那麼早期的丁點給摳了——那顯然就怪不得自己聯想了不是?有些事正是哪怕知道不該去做,可若做的成本低到隨手為之便可成的話,那出事的可能性仍是很高的。
所以那段記憶仍在。
少年奧默很保守也很謹慎,也的確是足夠了解自己。
在與真機伶兩度會麵,迎來那過多也過於明顯的對話表現之前,奧默.林頓都不曾懷疑那些記憶缺口,更不曾對其上心。
至於會麵之後……
正如他當初與切列尼娜的短語對答那般,找上門的過去沒有辦法,不論是怎樣的債都理應迎接。
他不僅要試著推理過去的自己做了什麼,更是要在那推理中聯係起自己與真機伶最早的交集——那可真是早得沒邊了。
可是在磕磕絆絆中勉力維係的因果也仍是因果。
最早的故事若是由那自己開啟的話,那決定故事是要延續還是收尾的人,也理應是自己。又或者考慮這一連串的因果都是事關另一位當事人的雙向交互,理應也存在著另一種,由對方負責選擇的選項?
但那位當事人的狀況卻是顯而易見。
完全不用懷疑,小奧默一眼就能瞧出對方那副在嚴重內耗中已然無以複加的狀態,並斷定她定然是誤解了什麼。
她定然是在某種錯誤的推導中以某種遙遠且更加錯誤的結論駭住了自己。並且在這同時,還在用那一遍遍的區彆不大的計算得出反複的結論。
用那結論進一步地束縛自己。
最終行至那心氣全無,六神無主的境地中去。
很熟悉。
&nastagram的科普帖撰稿收集資料時,他就見過太多這樣的曆史案例,更在那些科普文章的感慨做結中告誡一切的閱讀者,要留意賽馬娘的心理狀態,強化心靈建設。
儘管就業界後來發展中仍然普遍存在的心氣磨滅、鬥誌崩潰之類的現象讓他寫的那些告誡像是全無意義,但這種本就沒什麼強製力的教育什麼的,本也犯不著去強求成果。
旁人踐行與否並不重要,人能管住的從來都隻有自己,而你所能保證的也至多是以自身踐行,彆讓昔日的話語變作回旋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