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可在想那個金帳汗國的事情?”呂芳送走一臉得意的劉常青後,回到精舍看到些微陷入出神的嘉靖,小聲試探喚醒。
“呂芳,你怎麼看?”嘉靖沒先表明自己的態度。
“奴婢才疏學淺的,隻覺得那是千萬裡之遙的事情,但是當年漢唐卻也是過去接觸過,史書裡的匈奴、突厥,據說也是到了那邊。那個什麼莫斯科公國的伊凡能在野戰中戰勝金帳汗國,恐怕其勢不小。”呂芳也是不左不右地表了態。
很明顯,呂芳是清楚大明現在的行情的,原本就缺錢,現在要搞新政練兵更缺錢了。一句話,大明根本沒錢去充大頭,當什麼凱撒。
但中國自古就號稱天朝上國,是朝貢秩序的維護著。如果對泰西置之不理,那這個天朝上國的成色也就必然大打折扣。關鍵是,這事一旦傳出去,南洋那一票藩屬國會不會有彆樣的想法也說不清楚。
最最關鍵的是,現在光瓦剌韃靼在北方給大明的壓力已經夠大了。要是真來一個遠超蒙古的什麼公國,那真的是再來一個土木堡也說不定。
因而,必須要跟那個伊凡使壞,至少要拖一拖,拖到大明的改革特彆是軍隊改革完成,否則必然要麵臨南北宋朝的結局。
“呂芳,你把這些寫個呈條,給嚴嵩與徐階,讓他們注重保密,但內閣必須要哪一個辦法?”嘉靖很自然就把鍋分下去了。
呂芳稍微有些愣,對於嘉靖這跳脫的思維差點沒反應過來。這種事情,如果真要保密,把兩位閣老請來宮中相商才更合適吧?
“去通知就是,另外把金帳汗國重點講一下,他們也該忙點正事了”嘉靖微笑著打發走了呂芳。
“金帳汗國,真的假的,前不久不是說了要追繳鹽稅嗎?難道就是為了這個”嚴府裡,父子兩人接旨後,嚴世蕃相當無語地問道。
“那種萬裡之外的事情,就算是真的,有必要去管嗎?現在財政早就入不敷出,就憑一個鬼佬的瞎扯,就要去打腫臉當胖子?我看就該治他個欺君之罪,否則人人都學他大言不慚,那國朝哪有寧日”嚴世蕃越說越氣,越說越上頭。
“你說夠了沒有?討論問題就事論事,不要攀扯其他事情。鄢懋卿那邊最近巡鹽如何了,開局可還順利?”嚴嵩製止了自己兒子的咆哮。
嚴嵩當然很能理解兒子對於嘉靖皇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騷操作如何憤怒,但是為人臣子,不就是要承受這些嗎?看到嚴世蕃的事態,多少讓老嚴嵩有些無奈。
“巡鹽是鄢懋卿下了軍令狀的,開局也還行,南直隸的都轉運使司衙門已經被控製了。現在就看鄢懋卿能談出個什麼價錢了。南直隸那邊富得流油,應該不至於拿不出來的”嚴世蕃恢複了清醒,說道。
“嗯,巡鹽是本分,做好這才能安身立命。至於這個,我明日去內閣看看徐階如何。畢竟陛下的俸祿也不是白吃的。總不至於有的人靠在乾岸上看戲就能把官奉領了去的”
很顯然,嚴嵩並不想摻和進這個莫斯科公國金帳汗國的事情中去。現在財政緊缺,自己又負責巡鹽。如果後麵讓人把巡鹽與這種無稽之談混在一起,那真的是掉進黃河也洗不清。雖然阿諛奉承二十年,但作為文臣最基本的臉麵,嚴嵩還是要的。
摻和泰西,可以摻和,但並不是一個表麵上公忠體國的首輔該摻和的。至於勸正在興頭上的陛下不要空耗國力,這可就不是嚴嵩乾得出來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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