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爾勒的麵甲下,兩隻充斥著殘忍與暴虐的琥珀色豎瞳,如蜥蜴一般盯著漢斯。
他拔出腰間的一把金色匕首。
低聲道:“去死吧,小雜種。”
顯而易見,這是一把阻魔金武器。
砰——
漢斯猛然抬起腦袋,不顧近在咫尺的阻魔金匕首,將托爾勒撞得頭暈腦漲,身體趁機從他的鉗製下擺脫,直接取下了他戴在頭上的鐵胄,指著托爾勒顯現出猙獰輪廓的腦袋大喊道:
“薩拉丁派出了一頭怪物來跟我決鬥!”
“這是不榮譽的,令人唾棄的惡劣之舉。”
場中,一片嘩然。
艾拉港。
鐵甲鏗鏗的腳步聲,在深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穆勒大人這麼晚了還沒休息?”
安德裡亞斯舉著火把,看著站在瞭望台上,眺望遠處的穆勒,有些疑惑道。
“還沒呢,艾拉港是大人領地的重中之重,哪裡能放下心休息。”
穆勒苦笑一聲。
他雖是洛薩敕令騎士中的一員,但實際上很少真正參與到戰爭當中,他的主要業務還在他以前經營的商隊,造船廠以及後來分管的艾拉港稅務署。
艾拉港現如今,可是維係外約旦這架戰爭機器的重要動力,哪怕戰火降臨,這裡依舊是王國在東方僅有的海上通路。
大把想要發戰爭財的販子,將貨物從四麵八方運送到艾拉港。
就算是昔日賣不上價的糧食,如今也能大賺一筆。
哪怕他們大多都是屬於拜火教世界的。
熱那亞商人的足跡,最遠也就抵達底格裡斯河畔的泰西封和巴格達,對於歐洲人而言,整個新月沃土已是他們所能觸及的極限,更遙遠的東方,則往往是傳說中的背景板了。
對於商人而言。
這些金燦燦的,碰撞起來會發出悅耳聲響的錢幣,無論是姓耶穌基督,還是永恒聖火,都是同樣的討人喜歡。
趁著艾拉港大宗軍需品走俏,還不狠狠賺上一番簡直對不起薩拉森人善於經商的名聲。
“穆勒大人還是早些休息吧,今晚有我在。”
安德裡亞斯勸誡道。
如今,洛薩留守領地的力量空前薄弱,正是容易被外敵趁虛而入的時候,就算敵人沒打算站穩腳跟,隻是劫掠一番,對於洛薩領地的破壞性也是巨大的。
安德裡亞斯一直值守到後半夜,仍舊精神奕奕。
頭頂的皎月照射在他的臉上,因聖地的太陽而被照得有些發黑的麵龐,已不知何時變得蒼白如雪。
不需要睡眠,隻要一杯鮮血,就能保持每天都精力充沛。
如果不是每隔一周的時間,就要飲用一瓶人血,安德裡亞斯或許會覺得這是天父的恩賜。
這時。
安德裡亞斯的身後傳來清晰的腳步聲。
像是踩在水裡。
每走一步,便會發出啪嗒啪嗒的水聲。
安德裡亞斯回過頭,看著沐浴在月光下,周身繚繞著幽綠色光芒的來客,皺眉道:“有敵人?”
來客的身軀呈現出半腐爛的狀態,頭頂纏著水手們慣用的包頭巾,臉上一副吊兒郎當,無所吊謂的模樣,顯然是霍格船長手下的僵屍水手。
“對,沒錯,頭兒要我轉告你,一支薩拉森人的艦隊即將在明早抵達,敵人數目龐大,我們很可能沒法將其全部殲滅,如果有漏網之魚,你們得提前做好防備。”
安德裡亞斯有些緊張道:“敵人到底有多少人?”
來客撓了撓並不存在得後腦勺——安德裡亞斯甚至擔心他的手指會戳到自己那灰白色的腦子。
“讓我想想.”
“可能——有一萬艘船吧。”
安德裡亞斯沉默了下,攥緊拳頭,心道,你在放你奶奶什麼的臭屁,整個地中海東岸的活躍商船和戰船,加在一起都沒有一萬艘那麼多。
“我會提前做好防備的。”
安德裡亞斯歎了一口氣:“另外請轉告霍格船長算了,也彆轉告了,我寫一封信帶給你。”
內容是:下次請換個靠譜點的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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