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是……那是你親閨女啊。
而楊大林則搖搖頭,低聲說道:
“我就聽聽。”
“你不如直接問問她給誰打電話,問清楚了之後好放心……女兒都這麼大了,難不成還不能交個朋友什麼的?”
“誰不讓她交朋友了?我是擔心她認不清人。在說,明天就要去外地待那麼久,你還不讓我跟著。我還不能多聽聽?”
“女兒去拍戲你跟著去乾嘛?讓人家看她還沒長大?在說,她自己沒思考能力的嗎?你這麼護著她,她什麼時候能真正長大?”
“我是她爸,我不護著她,誰護著她?”
“你……”
楊春鈴無語。
顯然,這種情況不是一次兩次了。
天天擔心女兒學壞。
天天擔心女兒交到壞朋友。
生怕出什麼差錯……
於是,她照例起身,拿著一個蘋果敲了敲女兒的房門。
推開。
“閨女,吃個蘋果。”
“誒,好……”
楊蜜接了過來,然後都不用老媽問,直接來了一句:
“我給我同學打電話呢,女孩,媽您就彆管我了。”
楊春鈴心領神會,退了出去。
顯然,母女倆不是第一次在這種時候相遇了。
而退出了屋,楊春鈴二話不說從丈夫手裡奪走了遙控器,不僅恢複了音量,甚至還加大了一格後,挑釁一般的看著無言的丈夫,哼了一聲。
“……”
楊大林同樣無語。
但至少注意力回到了電視上。
……
“阿姨嗎?”
“嗯,我媽進來給我送了個蘋果。”
“那我怎麼就成女孩了?”
“你這麼聰明,想不到為什麼?”
聽到這聲反問,許鑫哈哈一笑:
“行吧,其實要是我閨女,我也得問,能理解。”
“……嗯。”
楊蜜應了一聲,接著說道:
“我明天早上起來6點50第一班飛機。”
“……需要我送你?”
“不是,我是想告訴你,我馬上就要進組了,會遇到很多明星!然後,你要是識趣,就把那個秘密告訴我,作為交換……你想要誰的簽名,劉一菲的要不要?我在給你弄一句祝福語……夠意思了吧?”
“……”
許鑫無語。
“我又不喜歡劉一菲。”
“不喜歡?你竟然不喜歡她?神仙姐姐啊!那我給你弄黃小明的,這總行了吧?”
“……不是,你什麼腦回路?不喜歡女的,就給我弄男的?”
許鑫又無語又好笑:
“我不追星啊,所以不需要。同時,楊蜜同學,請你死了這條心吧。那個秘密我真的不能說……要不你問於老師去,行吧?你問她,她要和你說,那我沒意見。”
“……”
這下,楊蜜也熄火了。
“……你咋那麼煩人呢!”
“哈哈……”
看了一眼時間,許鑫直接說道:
“行,那就先這樣吧,你早點睡,不是明早的飛機麼?我這邊還得弄劇本,祝你一路順風?”
“……嗯。”
女孩先是應了一聲,接著……又不太確定的問道:
“真的沒商量的可能嗎?”
“滾蛋!”
“好嘞。”
電話掛斷。
許鑫也沒多想,直接坐在了書桌前,給自己點了一顆煙。
看著自己那三百來字的故事主線……雖然他有預感,可能未來的自己會忙碌很長一段時間,彆說有沒有時間拍攝了……恐怕連創作劇本的時間都可能會非常緊湊……甚至是沒有時間來進行創作。
可哪怕多設計一段對話,或者一個場景都是好的。
畢竟……
這是自己的孩子嘛。
……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許鑫開著車直接趕往奧運大廈,臨出門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昨晚忘記充電了。
這事兒鬨的……
不過還行,瞅著手機電量還有百分之50左右,應該能堅持到今天下班回來。
從史家胡同到奧運大廈這一路不算難走。
十多公裡的路程因為可以上高架橋的緣故,攏共也就幾個紅綠燈。
他7點多從家出來,半個鐘頭的功夫,8點剛出頭,就到了地方。
給保安亮了一下卡後,直接放行。
上了電梯,到達12樓。
也就是昨天開會的樓層。
大會議室和範越導演的創意小組是挨著的,許鑫正打算往創意小組的小廳裡走,結果就看到了大會議室裡,張一謀正自己一人孤零零的坐著在發呆。
許鑫停下了腳步,走進去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張導。”
“……啊?……哦,小許啊。”
回過神來的中年人點點頭,忽然來了一句:
“你覺得這次演出要不要致敬?”
“致敬?”
許鑫一愣。
想了想,把背包摘了下來,放到了一把椅子上。
手就撐著椅子的靠背,想了想,說道:
“有,但我覺得更多的……應該體現出來咱們自己的浪漫吧?”
“自己的浪漫?”
張一謀原本隻會隨口一問,可聽到這話後忽然來了興趣:
“說說。”
“呃……”
許鑫其實也有些猶豫。
因為現在聊的不是一個具體的畫麵,而是一種演出的內核主旨。
他也有些拿捏不準。
而興許是看出來了他的難處,張一謀直接就說道:
“沒事,暢所欲言,有什麼話你直接說。”
“……誒,好。”
再次點點頭,反正這會兒沒人,他索性直接說了:
“其實我想的很簡單,張導。我們很多的大型晚會,不管是春晚、中秋或者是各種演出,隻要是官方舉辦的,致敬這種概念是很強的……您聽相聲不?”
“相聲?”
張一謀一愣。
許鑫點點頭:
“嗯,就最近有個特彆火的相聲演員,叫郭德剛。”
“他……好像聽過這名字,怎麼了?”
“他是相聲演員,但自稱非主流相聲演員。我也是聽我同學說的,說他最近正在和主流……就是在體製內的相聲演員有些理念衝突。按照我那同學的說法,郭德剛認為,相聲本身是草根藝術,紮根與俗世土壤之中,首先要求是歡樂、快樂,而不是通過相聲來教育彆人一段什麼道理。我覺得……您說的致敬,其實這些主流相聲從業人員,在創作時,也有著這樣一種理念的,對吧?叫什麼……歌頌類相聲。”
“……嗯,你繼續。”
“我現場聽過郭德剛的相聲,確確實實,我必須承認,也是他,讓我認識到了這門藝術原來真的可以好玩成這樣。憑心而論,我挺喜歡的……但您要說誰對誰錯,我分不出來。主流相聲是否背離了相聲的初衷,不好說。而郭德剛的“非主流”相聲是否是在否定這種致敬,也不全對。所以……按照我的理解……或者說,咱們的理念,太極陰陽,不同樣是孤陰不生、孤陽不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麼?對吧?“
聽著許鑫的解釋,張一謀直接問道:
“你的意思是可以有?但不能都是?”
“對……其實本身咱們已經有了,不是麼?四大發明,那是先人們的智慧結晶,咱們計劃裡,一些致敬先人的元素也不少。但同樣的,我覺得咱們有時候也不應該那麼嚴肅……讓外國人看到、看懂咱們的浪漫,同時不缺乏那種……恰到好處的幽默……
屬於我們的幽默,但卻可以為世界所理解。而且……這種場合下,致敬是不是也得考慮世界文化方麵?不能光致敬咱們的祖先……我覺得致敬更應該是致敬奧林匹克精神下的那些和平、愛的理念才對吧?”
“致敬愛、和平這些理念是吧?”
張一謀再次露出了那標誌性的皺眉動作。
接著忽然點點頭:
“你把咱倆聊的這些記下來,一會在會上我如果忘了什麼的,記得給我補充一下。”
“呃……好。”
“嗯,吃早飯了沒?”
“……啊?”
許鑫又一愣,反問道:
“您還沒吃早飯?”
接著他忽然發現對方的衣服好像是昨天穿的那件……
“您不會昨晚就沒走吧?”
“沒,他們在上麵弄了個休息間,有床……那你總結一下,我先去吃飯,一會咱們開個會,把這個理念碰一碰。”
“……誒,好的。”
側身目送他離開,許鑫撓了撓頭。
心底閃過了一絲佩服。
不過馬上有一個念頭從腦子裡劃過。
為啥我不能住這裡?
嗯?
對啊……
之前怎麼沒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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