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ass=”ntentadv”隻有念奴似乎真的忘了,此時才顧得上問自己的前程。
“那……奴家想去哪兒都可以嗎?”念奴抬起頭,愣愣看著薛白。
楊玉瑤在一旁聽得好笑,嗔道:“現在才來與他說,他能送你去幾個地方?”
“奴家能待在薛園嗎?”
“小傻子。”楊玉瑤嗔道:“你若有這心意,方才求聖人將你賜給薛郎便是。”
“我,我不是……不是這個意思。”
念奴小小年紀,哪有這般大膽,當即不知所措。
楊玉瑤道:“好了好了,逗你的。以你如今的名聲,待在他府上是不成的,隻好到我府上來”
薛白道:“都是出了力的,何去何從俱隨她們心意便是,還請瑤娘相幫。”
“知道了,我豈會虧待你的人?”楊玉瑤有“雄狐”之稱,待這些伶人還是頗仗義的,含笑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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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宴之後難免顯得寂寥。
回了興慶宮,李隆基一覺醒來,望向遠處的夕陽,心情忽然低落下來。
當然是怎麼都找不回昨夜的興致高昂。
“貴妃給朕麵子,薛白也有分寸。那一場比試……其實是朕輸了。”
“老奴聽著,董庭蘭不如李龜年,念奴唱功遜於許合子,除了和政縣主,那邊就沒一人比得上梨園子弟。便是呂元真的鼓,也遜於聖人。”
“戲不是這般一個個比的。”李隆基歎息一聲,倒也不以輸贏為意,須臾又振奮起來,道:“不妨,再排一出戲!”
“老奴這便去安排。”
清歌曼舞又起。
待楊玉環到時,李隆基卻是一愣。
“太真這穿的是何衣裳?”
“禮服。”楊玉環笑道:“三姐贈我的新衣衫,好看嗎?”
她穿的是一條紅色的長裙,襯得她的肌膚如雪一般白皙光潔,荷葉般的裙邊。
李隆基端詳了一會,笑道:“想必這便是太真收的賄賂,要在比試時判朕輸了。”
“三郎覺得可好看。”楊玉環捏著裙擺,轉了個身。
“怪,看不慣,看不慣。”
“不好看嗎?”
李隆基隻是擺手笑道:“太過奇異了些。”
“哼,不好看便罷,臣妾自去換了。”
楊玉環不太高興,氣呼呼地轉回寢殿,再次到她那麵偌大的銅鏡前欣賞著。
隻見那順滑的布料裹著她婀娜有致的腰身,勾勒出漂亮的弧線……她越看越是喜歡。
“真好看,也不知他那年歲,如何這般懂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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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滑的布料裹著婀娜有致的腰身,楊玉瑤滿意地笑了笑,側過身,摟住薛白的脖子。
“也不知你這小狼一般的年紀,怎就這般了解我的身體?”
“喜歡嗎?”
“嗯,很好看。”
她握著他的手,撫過那柔順的布料……
遠處的天邊,夕陽照在秦嶺綿延起伏的山巒上,像是給它披了一件輕紗。之後,夕陽褪去,一切都隱於夜色中。
夜色中,楊玉瑤低聲喃喃道:“那些世家女還想爭搶狀元郎呢,真該叫她們看看……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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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未給薛白賜婚,這件事便還沒完。”
“在他成婚之前想必他們都不會輕易罷休,畢竟是這般一個聲名遠播、且得聖眷的。”
吏部公房中,陳希烈與達奚珣聊的也就是一些無聊的閒話,起因是薛白今日到吏部來遞文書,想要考博學鴻詞試。
陳希烈今日正好到吏部坐堂,得知薛白就在杜有鄰的公房,遂派人將他喚來。期間與達奚珣談了幾句,薛白也就到了。
“見過左相,達奚侍郎。”
“狀元郎不必多禮。”陳希烈撫須而笑,顯得很親和,問道:“你年紀輕輕,剛中狀元,何不歇兩年,成家立業了再來吏部謀官?”
薛白笑應道:“敢問左相,可是到吏部謀官,必須得有家室才行?”
“狀元郎真是風趣啊。”
陳希烈若臉皮薄,這些年早就能被罵得致仕了,此時毫不尷尬,依舊擺出和藹可親的笑容。
“要參加博學鴻詞試,老夫自不能攔著。不過,有幾句老朽之言給狀元郎……眼下急著授官,不如早日將婚事定下,所謂成家立業,成了家自會有官職。官場是正經做事的地方,與鬥雞唱戲不同,不能隻依著聖眷。”
“謝左相美意。”薛白道:“我還是想先參加吏部試。”
陳希烈笑得更和善了,如明示般地提醒道:“何必拂逆旁人的美意?否則等聖人興致過去了,狀元郎如何是好啊?”
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薛白誰的麵子都不給,仿佛一心要當孤臣,他也很難做。
右相府也好,世家大族也罷,薛白隻需選一家成了親,有了表態再來吏部謀官,陳希烈就能好辦很多。
聖眷總有消退的時候,何必不識好歹呢?
帶著這樣的想法,陳希烈不停勸說著。
他是一國宰執,年歲也大,麵對薛白這個小後生,語氣威嚴中帶著親切,算是十分誠懇地好言相勸。
“行高於人,眾必非之。少年人銳氣,以官奴賤籍一朝金榜題名,便自以為世道乃因你而變,非也!實為你一路走來,多有貴人相助。但再看你,連一支牡丹都不願回報……”
薛白既來,也是給了陳希烈該有的禮數。
但實在是聽得太久了,目光看去,隻見達奚珣連連點頭,沒有勸阻陳希烈停下來的意思。
“左相。”
“你可想明白了?”
“左相若有本事,彆讓我過這博學鴻詞科便是。”
薛白說罷,竟是直接轉身走了。
“你!”
陳希烈頗為驚訝,站起身來,指著薛白,心想這豎子給臉不要臉,隻等李林甫一去,掌權之後必要讓他好看。
“你想考吏部試,敢如此對吏部尚書說話?!”
薛白卻是頭也不回。
他倒不是意氣用事,而是確實沒必要太給陳希烈臉麵,一個是剛獻了戲的禦前紅人,一個是沒有實權的蓋章宰相……給臉不要臉。
薛白轉過長廊,便見杜有鄰在那裡候著。
“如何?先定下官職了?”
“沒有,陳希烈不知好歹。”
杜有鄰聽得這語氣,吃了一驚,訝道:“那如何是好?”
“不要緊。”薛白道:“官場上,像他這般軟弱,任誰都可以拿捏,是辦不成事的啊……我輩當以此為鑒。”
~~
“你看到了。”陳希烈轉向達奚珣,道:“老夫好心好意,這豎子冥頑不靈。”
達奚珣隻是笑,應道:“下官一定稟明右相。”
……
是日,右相府。
“夠了。”
李林甫叱喝一聲,道:“本相沒工夫聽陳希烈的廢話,隻問你們打算給那豎子何官職?”
一個是任他拿捏的傀儡,一個是屢次鬨騰讓他吃虧的潑猴,他更在意誰自是不言而喻的。
達奚珣詫道:“真要讓他過博學鴻詞試?”
“否則呢?陳希烈既有本事,你讓陳希烈去阻一阻他,順便再排一出戲獻給聖人。”
“下官明白了……隻是,左相的擔心也有道理,薛白這般特立獨行……”
“被逼迫的是他,他尚且不急,你替他急?”李林甫叱罵道:“若實在不肯聽話,找個遠遠的地方打發了,三年兩載,聖眷便也淡了,你且看他,還能狂嗎?”
“右相這才是高見!比左相不知高了多少倍!”
李林甫冷冷一掃達奚珣,心中歎惜為何門下奔走的都是這些蠢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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