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並未誇大多少,這不,路台聽聞後便立馬趕來薑府了,打著上課的幌子,實際為見薑禛罷了,他這心裡頭可還惦記著人家呢。
眼下再見,似也並未有多惆悵呀,如此可就奇怪了,不都講以淚洗麵了嗎?!可再瞧瞧她這專心書墨的樣兒,卻是尋不出一絲難過之色。
估摸著,應是那群不嫌事兒大的主兒胡說八道罷了,皆是謠言,不實不實,路台如此想到。
再回眸凝向薑禛,當下她這書卷之上的大字甚是有神,字裡行間皆顯穩重,一撇一捺皆無稚氣,她這心境定是成長良多的。
“如何?”她隨手撩動起一縷青絲,帶去一抹女兒家的芳香,飄飄蕩蕩,流轉於鼻息之間,令身旁的他沉醉不已。
“嗯?你怎不做聲?莫不是嫌我字醜?!”見他許久都未言語,又是一連串的話兒詢出,這才令他回過神來,忙說道:“好!甚好!薑禛姑娘,你這字可都快趕上我了!”
“你講什麼?!我的字明明就不差於你好嗎?!”薑禛急道,可到底還是誇獎她了,當下也就咋咋嘴皮子,並未再較真兒。
待下課後,薑禛這妮子又要瞎使喚人了,講什麼尋去墨坊,購置些文房四寶,願他能來幫自己參謀參謀,說白了還不是領他去做苦力。
即薑禛不說,路台亦是知曉的,反正也不為頭一遭如此了,罷了罷了,做苦力便做苦力吧。
晃晃悠悠地朝墨坊行去,本想將思緒放空,不去惦記那討人厭的家夥兒,可恍恍惚惚間,竟又是想到他了。
自己此番為何要來這墨坊?
還不都賴他先前未陪自己去,當日說什麼去酒肆尋那燕無桃,結果一坐就是一整晚,直至後來都被請去衙門了。
不成不成不成!這方才沒一會兒呢,怎怎他的身影又湧上心頭了?如此可是不妥的,往後這日子可還長著呢,得為自己過才是。
薑禛止步,冷不丁地忽然來了這麼一句,“咱不去墨坊了。”
“不去了?為何?”路台不解道。
“不去就是不去了!你哪來這麼多問題!走,吃餅子去。”好家夥兒,不惦記陳譯改惦記餅子了,她也就這點兒出息。
都講冤家路窄,這老祖宗的話兒定是有些道理的,方才出街便是撞見陳譯了,還有他身旁那無賴女。
虞嫦這丫頭定是好算計的,這陳譯同薑禛的紅線,保不齊便是月老親自給牽的,如此相互恩愛的二人,若想拆散談何容易,可她也並未不氣餒,這不,而下又屁顛屁顛地跟來了。
但見陳譯獨自走在前頭,並未理會虞嫦,可這丫頭也是個厚臉皮,才不管你是否厭嫌她呢,依舊喋喋不休地嚷嚷著:“郎君,你看看這個。”“郎君,你看看那個。”
舞動著手中的木芝傘,透過傘沿上的絲布,點點光斑散落而下,倒並不未有多刺眼,單單隻是有些燥人,即打著傘兒,亦是半點兒用沒有,早是冒汗了。
“郎君,你瞧瞧你,這額頭上可全是汗了,來,快些擦擦吧。”虞嫦伸手將汗巾遞上,還不忘將傘兒傾斜向他,這伺候的倒是細心。
又望了望他的臉兒,雖是古板了些,可到底還是英俊的,真真想不明白,他為何會喜愛那蠻妮呢?
“多謝虞嫦姑娘。”陳譯接過汗巾,可好巧不巧地,二人指尖相觸,霎時酥麻入心,虞嫦雖是老江湖了,勾搭過的男郎數不勝數,可偏偏在他陳譯這動心了。
奇怪了,方才那般感覺,那般心境,是怎個回事兒呢?虞嫦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