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者說了,那怕此事真假眾人皆知,亦輪不到你在這兒瞎操心,說到底還是活該。
見她這死不悔改的歹樣兒便是來氣,不單有錯不認,竟還敢頂嘴,這若是在宮內被她母上瞧見,指定把她抽的屁股開花不可。
“放肆!”這一嗓子吼出可著實嚇著她了,兩隻小腳亦是有些發顫,顫顫巍巍之下,差些未一屁股坐到地上。
身瑟瑟,心慌慌。
逐漸的,似有點點淚花浮於眸中,轉了又轉,旋了又旋,終是未能忍住哭了出來,“嗚啊──”
鬥大的淚滴自眸中湧出,滴答滴答地落在裙襟之上,女兒家的哭鬨最是熬人,泣聲噪耳撓心。
這丫頭定是水做的,如此哭哭啼啼好半晌了,卻仍是未停,靖王見著也似有些心疼,趕忙上前哄道:“好了好了,珺如莫要再哭了,方才是四哥哥凶了些,是四哥哥不對。”
言罷,又為她拭去麵兒上的淚水,手掌輕撫上臉頰,入觸之時儘是濕漉漉地墜著淚水。
本想打她幾下手板,令她好生長長記性,但見眼下這般現狀,打定是打不得了,如此慘兮兮的樣兒,誰人見著都得心軟三分。
“嗚──四哥哥……四哥哥……欺負人……”滿是哽咽的話兒道出,不時亦會抽啼幾下,倒是聞不出個仔細來。
隻見她兩手掩麵而泣,淚水不會兒便淌過了她的手心,自指尖滴落而下,雖未見其哭妝,但聞淒淒泣涕。
輕挪著步子朝靖王靠去,待臨近身前卻仍未止步,踉踉蹌蹌好一程了,終是撲入他的懷中,將自己麵兒上的淚水儘數擦拭在他身上。
小拳頭亦是緊攥其衣袖不放,怨怨道:“四哥哥……你欺負珺如……”
虞嫦端著熱茶進屋,方才抬眼便瞧見珺如同靖王二人,他倆這當子正膩歪著呢。
隻手探出將她摟至胸前,似伺候小娃娃一般伺候著她,渴了便親手為她遞茶,餓了便親自為她攬食,哪哪都順著她,由著她,隻願她不再哭鬨便可。
靖王這木訥的主兒竟也如此主動,真真是有夠稀罕的。
自是感覺要敗壞氣氛,虞嫦方才進屋卻又退了出去,雖是恨極那小丫頭,可自己亦不該在這節骨眼兒出現。
罷了罷了,暫且饒她一回。
倒是這方才沏好的熱茶浪費了,這裡頭可是被她下了藥的,足足一包瀉藥倒下去,這茶若是吃了,今下定得住在茅房裡。
隨意地將茶水擱在案上,她這會兒子亦是不管不顧了,有緣人吃茶,有緣人尋茅房。
這不,她前腳剛走,這有緣人後腳便來了。
汪燁領著千牙金前來夥房尋水,可這倆不靠譜的竟全是迷路了,好一通地瞎轉悠,眼下到哪兒了,他們自己也不知,單單瞧見廂房門開著便進去了,
“喲喲喲!水!定是水!”汪燁指著案上的茶水,興奮道。
可剛是言罷卻又悔了,這滿屋頭尋見一圈了,也就見著這一杯水,早知便自個兒一人藏著掖著了。
“水?哪兒呢?哪兒呢?”千牙金這沒點兒眼力見的,那茶水便在眼前,可他竟愣是未瞧見。
汪燁倒是樂嗬起來了,連忙上去擋在茶案前,嚷嚷道:“是我眼花了,這兒可沒的什麼水。”
千牙金也是笨挫,竟被汪燁三言兩語便打發走了,乾咽了咽口水,望著眼中這杯熱茶,“奶奶的!差些我將老子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