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走走停停,耳邊儘是薑禛的嚷嚷聲,總總說陳譯這也不好,那也不是,一通埋怨下來,都快把他貶的一無是處了。
可明眼人皆看的出來,這不過是小倆口在打情罵俏罷了。
狄慈亦步亦趨的跟在他二人身後,隻覺自己是個煞風景的,嘀咕道:“我真是自討沒趣兒!羨煞風景!”
陳譯早是煩氣死了,當即伸出一個手指頭,輕點在她的朱唇之上,斥道:“閉嘴!”
都講生氣的貓兒會咬人,薑禛也不例外,竟是一言不合便動嘴了。
將其手指含在嘴中,唇脂相觸,雖感滑嫩,可沒一會兒的功夫,便是皓齒入肉,帶來點點疼痛,讓人尤為不適。
但見陳譯眉頭緊鎖,趕忙將自己的手指,自她的口中抽出,邊甩擺著手指頭,邊叫疼道:“疼!我的手指!”
薑禛甚是疑惑,自己不過是嘬嘬他的手指頭罷了,並未用多大力,可怎就疼的哇哇直叫了?!
罷罷罷,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趕忙上前關切道:“喂!你無事兒吧?!我當真弄疼你了嗎?!”
“是呀!疼死我了!”陳譯依舊捂著自己的手指,叫苦連連,同個小娃娃似的,一點兒也不像他。
薑禛似也心疼了,可勁兒的嚷嚷著:“快!給我看看你的手指頭!”陳譯照做,將自己的手指頭伸出,展示在其麵前。
但見其上並無傷口,單單有一排若隱若現的小牙印,瞧著倒是可愛。
見狀,薑禛羞怒不已,指著他的鼻子怒道:“你這討人厭的!竟敢騙我!”
“嗬嗬,我若不騙你,你定還在嚷嚷個沒完。”陳譯麵露笑意,對薑禛說道。
他二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愛鬨騰,總總是閒不住,令身後的狄慈瞧的心生羨慕。
無奈,男女之事強求不得,更何況,眼前之人十有八九便是斷袖。
自己真真倒黴,好容易動情一次,有了心怡的郎君,可結果……
唉!不提也罷。
入坐茶樓內,薑禛將頭撇去一邊,不願同陳譯對視,再撅起個小嘴巴子,獨自生氣去了。
陳譯不以為意,這小丫頭難伺候,每隔幾日便愛耍耍小性子,他早是習慣了,單單舉茶潤潤口舌。
尚在閒情雅致中,忽聞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傳聞西川之內藏有秘寶!若能尋到……”定睛瞧去,原是位說書先生。
有人在茶樓說書,並不稀奇,多的是閒來無事的茶客,喜好邊吃茶邊聽書,尤為愜意。
但見說書先生中氣十足,言語抑揚頓挫猶在,輕重緩急明顯,周遭的一眾茶客,皆轉目朝他望去,不時還會鼓掌讚許道:“講的好!”
再瞥眼一旁的薑禛,陳譯搖了搖頭,同樣是嘴巴子念叨個沒完,可為何人家念念叨叨,卻如此悅耳呢?!
陳譯提起耳朵,仔細聽著說書先生講故事,專心致誌,並無雜念。
如此,可算讓狄慈有搭話的機會了。
隻見她輕挪著身子,朝薑禛身旁靠去,詢道:“郎君,你還好嗎?還在生氣嗎?”
見是狄慈前來關心自己,薑禛陰沉的小臉兒稍稍見緩,強擠出一抹笑意,笑道:“嘿嘿,無事兒。”
“無事兒就好……”狄慈似有話要說,猶猶豫豫好半晌了,終是開口道:“郎君,小女有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
“狄慈姑娘但問無妨。”薑禛回道。
話雖如此,可如此難以啟齒的問題,讓狄慈如何開得了口呀。
她尚在猶豫當中,一雙小手兒亦是顫抖個沒完,見狀,薑禛下意識的伸手而出,用自己的手掌包裹住她的小手兒,願她能安穩下來。
陣陣暖意襲來,將心中的躁動與不安儘數掃除,狄慈甚是歡喜,久違的笑意爬上麵旁。
良久之後,定下心神,說道:“多謝郎君,那個問題,小女已有答案了。”
——郎君,他定不是斷袖,沒錯,定不是。
薑禛雖不解其意,可見她露笑了,便也不再多言,繼續撇過頭,呢喃道:“哼!討人厭的家夥兒!不過大半年未見,你竟就變得如此多情,還總總愛捉弄我!”
再朝他瞥去一眼,見他這當子仍在專心致誌的聽著書,似入迷了。
但見說書先生舉起撫尺,重重的朝案上拍去。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