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主持競寶的老手,剛是話罷,便有人出價道:“二十一兩!”
一但有人開了頭,難免會有衝動之人跟價。
“二十二兩!”
“二十三兩!”
“二十四兩!”
價格一路攀高,最終定在三十兩,由一位中年大漢將其購得。
管事爺頗為自得,扶著胡須,麵露笑意,招了招手,說道:“諸位!請看下一件寶貝!”
言語之間,身後的仕女正捧著木盒,走到其身旁,待將木盒打開,隻見其中乃是一支筆。
“此乃善璉筆,由京城平湘墨坊的鄧大師所致,須為狼王毛,杆為千足銀,頂為黃金銅,做工精美,用料上乘,實乃珍品。”管事爺說道。
聞言,薑禛似有些坐不住了,自位上踏著小步子,攥起個小拳頭,眸光熾熱,尤為興奮。
好詩詞書畫者,自好筆墨紙硯,她也不例外。
可這股子興奮勁,還未持續多久,便被管事爺的一句“起價二十兩,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兩。”給潑了盆冷水。
一臉沮喪,癱坐在位上,就連懷中的薑善遠,似也看出一二來了,奶聲奶氣的安慰道:“三姐姐,笑一個嘛,善遠想見著三姐姐笑,三姐姐笑的時候,最是好看了。”
“好,三姐姐這就笑,嘻嘻嘻。”薑禛強顏歡笑道。
——罷了罷了,這筆雖好,可還是太貴了,我的小竹筆,用起來也蠻好的。
“二十一兩!”
“二十二兩!”
“二十三兩!”
沒一會兒的功夫,價格便抬到了三十兩銀子,出價之人乃是一位書生,能有如此之多的銀兩,定是名門世家之後。
善璉筆雖是名貴,可說到底還不是支筆,尋常之人定不會花三十兩銀子,單單買支筆的。
見再無人叫價,管事爺當即敲響手中的銅鑼,“咚!”而後說道:“善璉筆!三十兩!歸這位小友……”
話到一半,卻被陳譯打斷道:“五十兩!”
聞言,眾人皆朝頂上的廂房望去,個個麵露驚駭之色,交頭接耳,同身旁之人打聽著。
“喂!你曉得那廂房裡頭的人,是誰不?!”
“不知呀!但那是頂上的廂房!能坐在那裡頭的,個個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對對對!我可聽說了!就那間廂房,有錢還不一定坐的進!”
五十兩!如此巨額之數,定無人再同陳譯搶了。
再瞧眼台上的管事爺,這當子早是樂開花了,不住的掩嘴輕笑出聲:“嗬嗬嗬,不錯不錯!二十兩變五十兩,足足翻了一倍有餘呀!”
不久後。
“咚!”管事爺再次敲響銅鑼,喊道:“善璉筆!五十兩!歸天字號廂房之人所有!”
薑禛使著一雙大眼眸子望向陳譯,嘴巴子張的老大,滿臉驚疑之色,好半晌後,方才驚聲道:“你你你!你怎會如此有錢?!五十兩!我這輩子都未見過如此多錢!”
陳譯淡笑出聲:“沒見過?那今兒個不就見過了嘛。”
“那你待會兒,能借我瞅瞅那善璉筆嗎?”薑禛猶猶豫豫許久,終是耐不住心中的悸動,詢道。
“成!”陳譯爽快道。
不會兒便有位仕女進屋,將方才所得的善璉筆,送至陳譯手中。
入眼是個古樸無奇的小木盒,待將木盒打開,便可見著善璉筆,穩穩當當的置在其中,細細打量一番,的確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薑禛正手捧著善璉筆,愛不釋手,看的一雙眼珠子都直了,讚道:“哇!這筆頭!這筆管!這筆頂!真真是上上之品!”
待興奮過後,卻是好一程的失落,顫顫巍巍的,將善璉筆置回小木盒內,遞到陳譯麵前,不舍道:“喏!還你。”
卻見陳譯並未接過,單單撂了句“送你了。”後,便不再理會,繼續朝下方望去。
薑禛瞪大雙眼,凝著陳譯,驚道:“你說什麼?!”
“你能不能小點兒聲!”陳譯忙捂著耳朵,方才薑禛那一嗓子,差些未將他耳朵震聾了。
“嘿嘿!對不住!對不住!”薑禛傻笑著,又是詢道:“你方才講送我,此話當真?!”
“當真!我本就不愛寫字,要這筆也無用。”陳譯如實回道。
他不以為意,可一旁的薑禛卻是高興壞了,忙抱著薑善遠起身,自廂房內蹦噠個沒完。
瞧她這副歡喜樣兒,眼睛都笑的看不見了,懷中的薑善遠也同樣高興,樂道:“太好了!三姐姐笑了!三姐姐笑了!”
許久之後,這才將心緒撫平,重新坐回位上,謝道:“多謝!你竟將如此貴重之物贈予我!雖不曉得你為何要這樣做,但你若是反悔了,想收回,我也可以還你。”
陳譯露笑,回道:“你收好便可,我自己說過的話兒,絕不反悔。”
“哼!哦!”薑禛一臉怪笑,仍是俏麗。
競寶仍在繼續,可她卻全沒的心思顧這些,總總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陳譯,不時還會傻笑幾聲,儼然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
陳譯曉得她在看著自己,啟初還未在意,可被她盯久了,竟也有些不在自,出聲道:“喂!你老盯著我看,做甚?!”
趕忙將自己的小腦袋縮回去,嗔怪道:“哼!你胡說八道什麼?!誰看你了?!”
罷罷罷,強不過她,還是繼續競寶吧。
一個木箱被置在地上,眾人皆好奇不已,如此一大物件,會是什麼寶貝呢?
但見管事爺微微彎腰,將木箱打開,仔細之下方可尋見,乃是一把鐵劍。
管事爺清了清嗓子,介紹道:“此劍名為阿鼻,乃是京內有名的鑄劍師,盧墨子所鑄,鐵為北境寒鐵,火為西川螢火,爐為南海焚爐,待七七四十九天錘煉,於咱們東域降世,可謂是二十八神兵,又添其一呀!”
今兒個前來競寶之人眾多,其中亦不乏江湖劍客,如此稀世神兵,他們又怎能錯過,一個個的,早在磨拳擦掌,等著報價了。
陳譯也不例外,如此神兵,定要得到!
“起價一百五十兩!每次加價不低於十兩!”管事爺說道。
此言一出,台下眾人皆一臉驚駭之色,不敢相信自己所聞,這一把劍竟要一百五十兩!
“唉!看來仗劍走天涯,沒的銀子也不成啊!”
“是啊!功夫再高,也怕菜刀,菜刀再硬,沒錢不行。”
“罷罷罷,那我還是使菜刀吧。”
諸多武者雖愛此劍,可無奈,荷包不夠鼓,隻得心不甘,情不願的放棄了。
台上的管事爺也知,一百五十兩是個什麼樣的數目,本就沒打算賣出去,不過是過過場子,顯顯他們南潯義莊的威風罷了。
若當真有人能將其拍下,他們也願意交出此劍,反正都是錢,換成銀票揣兜裡,更方便。
估摸著在場眾人,也就自己有這些個銀兩,能將此劍拍下,當即也不再猶豫,報價道:“一百五十兩。”
此話一出,眾人皆一臉驚駭,議論聲未停,怕是打今兒個起,便會有不少人在四下打聽,他是誰?他又是何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