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天尊係統!
破損的陣旗在那隻黑色的腳掌之下漸漸出現了淡淡的黑氣,旗麵都翻卷了起來,轉瞬之間便將上麵所殘存的元氣儘數侵蝕,這把上品陣器也徹底毀壞了去。
飛濺的泥水落向四方,在那縷元氣徹底散儘之前所散發出的光亮,也算映照出了那隻黑色腳掌的主人,隻是那怪異的形體顯然並非人族。
在這片山穀的邊緣,踏碎殘餘陣旗的生靈有著足足四隻散發黑氣的鬼爪,脊背之上生著厚實的鱗片,密密麻麻的倒刺閃爍著驚人的寒光。
這顯然是一種十分詭異的甲蟲模樣,可是在這甲蟲的背上卻生著如人類一般的上半身,一張僵硬的人麵,一雙赤紅色的雙瞳,墨綠色的皮膚讓人望而生畏。
“嘶嘶……”
隨著那如倒抽冷氣一般的詭異聲音響起,那蟲身人麵的怪異妖物上下兩隻口器之中均傳出這嘶鳴之響,一道道墨綠色的液體從中流下,所過之處均留下深邃的痕跡,還冒出一陣濃稠的白煙,顯然含有劇毒。
看他那四隻鬼爪之上所彌漫的綠色霧氣,所過之處,那些殘存的陣法紋路通通瓦解破碎,顯然擊碎那虛空之上大陣陣圖的東西正是他無疑。
不過這怪異的妖物雖然殘暴,但看他的氣息卻顯然沒有踏入妖王的境界,五階獸王巔峰的道行實在難以想象他為何要打破虛空之中的陣法,驚動那泥潭沼澤之下的三位王侯。
雖然那三人因為泥潭之下的血色魔花而被牽絆住了腳步,可一旦他們騰出手來,收拾這麼一個堪比宗師的獸王,根本費不了多少功夫。
然而這有著甲蟲身軀、人體軀乾的怪物卻並沒有繼續向著山穀之中走去,而是止步在了山穀的界限之外,那人麵之上的兩隻血眼散發出詭異的紅光,看著那山穀之下所衝天而起的血柱,隱約之間似乎露出了一抹嘲諷的冷笑。
喀喇!
隨著一陣玉石破碎之聲響起,在那怪物微微垂下的鬼爪之間,一個鐫刻著細密陣紋的玉符已經碎成了千百份,隱約之間,一陣奇異的波動散於天地之外。
與此同時,據此甚遠的禦魔關中,一座陰暗潮濕的地穴牢房之內,一名披散著紅發滿身臟汙的少女驟然間睜開了眼睛。
“好戲要開始了……”
少女臉上露出一抹近乎病態的笑容,或許是因為許久未曾見過陽光的緣故,她那沾滿灰塵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抹蒼白之色,如骷髏一般令人心寒。
“你說什麼?”
在少女喃喃自語之時,一個更顯得清亮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讓她臉上的冷笑為之一斂,回過頭去,在遠處還有一名少年盤膝而坐。
看少年那五心向天的姿勢,顯然先前正在靜坐修行之中,卻被那名少女的動作所驚醒。
久處這地牢之內,而且是在這宛如萬人窟一般的牢房裡麵,少年的臉上也沾滿了灰塵,不過雖然灰頭土臉,可他那雙眼睛卻清亮的宛如星辰一般,任何人見了都會留下深刻的印象。
這個目若晨星的少年,顯然正是當初葉寒入城之時便看好的門下弟子,那個有著玲瓏之念天賦異稟的少年楚淵。
隻是此時這個少年的臉上卻滿是戒備之色,那清亮的雙眼蘊滿了凝重之意,死死地盯著剛剛做出怪異舉動的少女。
彆看楚淵和這名少女一同被關在這地牢之下相安無事,實際上卻是那牢頭為萃取血晶而為之,說起來楚淵和這名少女之間的關係根本算不得親厚。
恰恰相反的是,她們二人之間雖然算不上勢如水火,但是一向都小心提防。
這名女子似乎有著頗為罕見的天賦之力,她能夠憑借念力去操縱人之精血,不僅能夠調動自己體內血液的流轉,還能夠駕馭他人體內的血液。
故而才有了那血晶的出現,那些充滿了血腥之氣的晶石實際上便是以人之血氣壓縮到晶石之中所彙聚而成的,人之精血元氣所壓縮而成的晶石,對於武道修行來說自然大有裨益,也難怪會有這麼多人趨之若鶩。
這種能力看似逆天,實際上也有著種種限製,操縱自己的血液倒還好說,但駕馭他人的血液卻頗為費力。可以說,隻要是有修為在身的武者震動自身的真元,自然可以輕易擺脫她的操縱。
故而在這地牢之下才會有這堆積如山的屍首,也難怪那牢頭和獄卒會隔三差五地丟進來一具死屍,她的這等禦血之法若是作用在死人身上,自然不會有失手的可能性。
可以說這名看上去誌氣未脫的少女才是這牢房的核心,而楚淵的存在卻是為了幫她完成血氣彙聚的最後一步,畢竟唯有楚淵的玲瓏之念,才能夠使那難以彙聚的人之血氣聽話地壓縮在晶石裡麵。
楚淵可是親眼看過,這個人畜無害的少女笑眯眯地將一個壯漢全身的血液都抽調出來,看著當時那瞬間骨瘦如柴的屍體,他至今都覺得脊梁發寒。
正因為看多了這名少女的冷血,他才會對其始終抱有一份戒心,他們二人之間雖然名義上是合作,但實際上卻隻是各執所需的相互利用罷了。
這種各懷鬼胎的合作,雖然並非一紙空文,但是約束力實在不怎麼令人放心。
楚淵所想的這些,那名少女又如何不明白,故而她們雖然同處於這一座牢房之中,可二人所盤坐之地卻相隔了足有數丈長的距離,中間還隔著無數枯敗的屍體,任何一個有所異動,另外一人都會有所警覺。
平日裡若是楚淵站起身來,那名少女也會瞬間凝神戒備,她的兩眼與常人不同,其中蘊含的是如野獸一般的警覺之意,比起楚淵還要更加謹慎三分。
可是現在在楚淵問出那一句話之後,這名少女卻並未像往常一般出言解釋,而是笑眯眯地站起了身來,腳下踩著一具又一具屍骨,向楚淵的方向走來。
楚淵也隨之站起了身,看著少女走過來的模樣,他臉上並沒有太過明顯的變化,可心中卻漸漸升起了一絲不安。
“時間,要到了呦!”
女孩走到楚淵的身旁,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但是她微微靠過來的麵容,卻讓少年滿身僵硬。
不過當她的聲音傳入耳中的時候,楚淵麵上的窘迫便瞬間散儘,取而代之的是緊縮的瞳孔和微抿的雙唇,似乎在心境之中激烈的鬥爭著。。
“怎麼,你害怕了?你我的合作,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女孩那銀鈴一般的笑聲在這地牢之中回響,隱約之間似乎印證了接下來所要發生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