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天尊係統!
不過此時哨塔之上瞭望四方的魑魅卻險些將一口銀牙咬碎,任她如何智珠在握,卻都不曾想到那座湖泊之下的陣法竟然有著這等手段。
令滔滔江水逆流數百丈,在九天之上崩散開來,使千百頭血獸如雨珠一般灑落四方,這樣讓她如何攔截?又如何圍剿?
魑魅冷冷地看著遠方那依舊不斷冒出血色妖獸的血水湖泊,此時她已然能夠斷定,在那血水之下必定有著智慧生靈在主持陣法,雖然不敢斷定究竟是人是怪,但那主持陣法的必定有著靈智無疑,否則又豈會將她逼迫到如此境地。
就在魑魅冷冷地看著遠方之時,在她身後的庭院之中再度出現了一名中年男子,那人似乎微微抬頭看了魑魅一眼,身形一閃便在虛空之上連踏幾步,如她一般直接踏上了這座瞭望小塔。
這座塔樓並不寬敞,原本也隻是城關之中練兵擺陣之用的,魑魅一人在上倒還好說,此時再度擠上來一名成年男子,就稍顯幾分擁堵了。
不過魑魅卻也並沒有流露出多少異樣的神色,在軍營之中能夠與她比肩而立的,本來就沒有多少,在現在這個時候,敢跟著她的腳步登上塔樓的更是隻有一位了。
“現在這種情形,已經封堵不住了,你可還有籌劃?”
從魑魅身後傳來的聲音稍顯幾分沙啞,雖然頗為沉穩,但是卻有著幾分氣力不足的感覺,顯然是有傷在身。
魑魅緩緩轉過身來,看著眼前這位鬢角斑白的將軍,眼中不由得露出一抹複雜之色。
無論是修為造詣還是排兵布陣,她魑魅都遠遠無法和眼前的這個男人相比,可以說若不是因為他先前大意受了傷,這領兵之權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落到魑魅的手上。
此時站在這裡的,自然是石藤山,禦魔關九上將之中修為名列前茅的一位,卻也是平日裡最為低調的那一位。
此時的石藤山已經不像剛剛那般狼狽了,看他先前受傷的那條手臂,如今已經被厚厚的繃帶纏了個嚴嚴實實,可即便如此依舊還有著一縷殷紅的血跡停留在紗布之上,十分的刺眼。
先前石藤山擊退了那兩名老者之後,還未曾來得及前去追殺,手臂之處的傷口便顯露出了幾分異樣,隨後在那天地之間籠罩的引血之力沸騰之時,石藤山傷口之處的鮮血便如井噴一般湧出,止都止不住。
石藤山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了,他自然知道自己是受了先前那老匹夫的暗算,那老雜碎匕首上麵閃爍的血光絕對有著古怪,若不然的話如何會令他這般被動?
不過有心算無心,他終究還是落了下乘,傷口之處的血液止不住,不得不讓他運轉修為自閉經脈,也就令他根本無力他顧。
而在那個時候,軍中有資格統領大軍的確實為數不多,那幾位閉關修行的老將軍修為倒是足夠了,可畢竟已經從軍中隱退多年,對於如今的行軍布陣實在有著隔閡。
而至於城關各部之中的尋常軍將,莫說修為不夠資曆不足,恐怕連服眾都是一個難事,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走到台前的魑魅才真正接過了領兵之權。
石藤山自然也看著眼前的這名女子,平日裡他不喜管軍中之事,自然很少與眼前的這位女將打交道,不過不得不說,單論指揮才能眼前這位確實算是一位少有的將才。
“哪有什麼籌劃,為今之計,也隻有儘可能地收攏城關之中的力量,封堵四方城門,如此才能逐漸剿滅這些邪魔歪道!”
魑魅靠在塔樓的石壁之上,麵色倒是頗為平靜,隻是不經意間突然開口問了一句“石將軍的傷勢怎麼樣了,不知能否重新領兵布陣?”
石藤山聽到了魑魅的問話,似乎並沒有聽出她言語之中的深意,而是抬起自己那已經被厚厚包裹起來的手臂皺眉道“傷處的血液算是止住了,隻可惜無論用什麼傷藥,這傷口都沒有愈合的模樣,被斬破的肌肉經脈甚至血管都維持著剛剛斷裂的樣子,短時間內,老夫這條手臂算是廢了。”
“可惜了,憑石將軍駕馭軍陣的手段,若是能夠主陣一方,彙聚城關各部的殘兵敗將,必然可以大大減少傷亡……”
魑魅言語之時,神情中稍稍流露出一抹惋惜之色,尤其是提到各部軍將的傷亡之時,更是滿臉的痛心疾首,儼然是一副真情流露的模樣。
隻是若最了解她的赤雲上將軍在這裡,便能一眼看得出來,她這滿臉的虛情假意還有那微微閃爍的雙眸,必然是在算計著什麼。
隻是很可惜,對她最為熟悉的赤雲上將軍此時已經率領大軍深入魔土千裡之外,勢必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返回了,而她麵前這位不喜與人交集的石上將軍自然不可能看出她的偽裝。
“魑魅將軍這是哪裡話?老夫雖然被封住了一條手臂,但卻並非半死不活,莫說主持一方軍陣,即便讓老夫去鎮守一側,又有何妨?”
果然在魑魅的話語落下之後,這位年紀已經不小的上將軍根本未曾看出她心底的那些彎彎繞繞,一對虎目瞪起,滿身的氣息越發澎湃了起來。
石藤山作為九大上將軍之中被天王特意留守在此的主將,為人自然十分的正氣,哪裡受得了她剛剛話語之中激損。
以他那雷厲風行的性格,根本就沒有給魑魅說第二句話的機會,轉身便從這塔樓之上一躍而下,帶著一身絲毫不見萎靡的氣息向著遠方大軍所在之處行去。
魑魅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錯愕之色,她雖然猜得到眼前這位上將軍不是那種善於心計的類型,可是卻未曾想到他竟耿直到如此境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讓魑魅自己都有些羞愧了。
察覺到石藤山那磅礴的氣息真的已經離開了這裡,魑魅臉上的神情才最終放鬆了下來,隻是當她的目光再度望向遠方那些渾身洶湧著血氣的怪物之時,眉目之間一縷縷寒意卻逐漸浮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