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天尊係統!
已經率領大軍越過巨石軍寨的石藤山臉色很不好看,並不僅僅是因為九天之上那些如毒蛇一般詭譎的綠色絲線,更多的緣故,還是因為巨石軍寨之中所留守的那些老弱殘兵竟然都消失了蹤跡。
在石藤山抵達此地之前,齊子暉便曾率領這方軍陣在這巨石軍寨之中據守,麵對那獸潮一次又一次地衝擊,他所在的方位承受了最大的壓力,雖然死守陣線不破,可傷亡的將士卻也著實不少。
後來石藤山帶軍陣向北方壓去,將那些妖魔一步一步逼退至北城之中,每一步都是危機四伏,那些老弱傷兵自然不可能隨大軍而行。
於是這易守難攻的巨石陣自然成了最好的留守營地,此地有著陣法守禦,又是大軍後撤的必經之地,分兵駐守於此,既可減少人員的傷亡,又可把守後退要道,自然是兵家所必選。
石藤山於此留兵千餘,算上傷員至少有兩千之數,而當初重傷未愈的司徒笙自然也隨之留守於此。
然而在他們剛剛率大軍回轉此地之時,這巨石軍寨卻已是人去樓空,大軍於此幾乎掘地三尺,可莫說一個活人,就連一具屍骨都未曾發現,隻有當初留在此地的軍械不曾挪轉,除此之外竟再無他物。
石藤山忍不住皺眉,他選擇此地留兵駐守自然有他的道理,巨石陣雖然並不是什麼上等的大陣,但借助此地地形卻是天然的易守難攻之地,以他留在此地的人數足以維持大陣,尋常的妖魔根本不可能越雷池半步。
至於大股妖魔的獸潮,有他們大軍軍陣頂在前麵,若是有獸潮衝擊到此,也必然是他們陣毀人亡之後方才有可能發生的事情了。他實在想不出來那些留守的軍將究竟去了哪裡?
石藤山並非無情之人,相反他甚至將城關之中的軍將視為宗族子弟,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因為禦魔關諸多將士的曆劫而為之暴怒,甚至在點將台前發下重誓,勢必要手刃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當初即便是為了大軍的生機而舍棄邊軍,在決定拔寨撤軍之時,他卻暗自派出齊子暉去儘可能的救回邊軍將士,可見他這個人的心性,絕非冷血之人。
況且留守在這巨石軍寨的諸多將士之中,還有被他視作衣缽傳人的司徒笙,那個倔強的年輕人甚合他的眼緣,就這般生死不明,實在令他心中難安。
就在石藤山心神不寧之時,一道幻影突然從遠方穿梭而來,讓石藤山的瞳孔驟然間閃過一抹寒光,氣息一凝之後,卻又很快平息了下去。
能在陣法的範圍之中穿梭如入無人之境的,除了他之外,也就隻有被他賦予軍陣大權的齊子暉才能做到了。不過以這位老將軍沉穩的性格竟然如此倉促地穿行至此,想來應當是有所發現吧。
石藤山站起身來,看著那道幻影在他的身前化為齊子暉的模樣,也不耽擱,直接便開口問道“老將軍可是有所發現?”
“不瞞上將軍,老朽確實有急事稟報!”
那道幻影在石藤山的麵前化為人形,此時的齊子暉臉色有些鐵青,連他麵上的皺紋似乎都擠在了一起,在其眉心之處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顯然是心中憂慮頗深。
“有些不妙,天上的那些東西,必是七魄線無疑!”
石藤山聞言眉頭也是微微皺起,看齊老將軍的神情,這“七魄線”必定是相當難纏之物,然而他雖然對陣法之道有所研習,但是對這心力之屬的“七魄線”卻一無所知。
不過好在齊子暉也沒有吊他胃口的心思,好像是看出了上將軍並不了解這“七魄線”的危險,便接著說道“世間生靈皆有七情六欲,七情者,喜怒哀懼愛惡欲,分彆與人之七魄向連,這“七魄線”便是心力之道的大修行者感悟七魄七情方才所修成的大神通。”
“那依老將軍所言,這‘七魄線’莫非是牽連人之七魄,提線而動的傀儡之法?”
石藤山聞言皺眉不已,這世間神通之術,凡是涉及元神識海的皆有無邊奧妙,像這等直接作用於人之魂魄上的,更是聞所未聞。
然而他卻未料到齊子暉卻是微微搖了搖頭,歎息道“不止如此,‘七魄線’這等神通確實可以影響武者的神智,但它更難纏的地方還在於此線乃是以人之七情為源頭,自生其線。”
“修行此法的大成者,可自冥冥之中勾動武者的七情六賊,使之心智大亂,七魄線自此而生,其心中所念,念中所感,皆心不由己,隻能任人拿捏……”
石藤山聽得眉頭一陣陣跳動,雖然他並非修行心法之人,但單憑齊子暉所言說的這兩句,他便能在腦海之中勾勒出個大概模樣,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歎這門秘法絕對是要人命的手段。
“此術,可有破除之法?”
石藤山微微沉凝,開口卻是問出了這最核心的一點,然而他麵前的齊子暉卻隨之沉默了下來,也讓石藤山的心中微微一沉。
“將軍且看。”
隻見齊子暉上前一步,抬手便扯碎了自己左手臂上的衣袖,連裡衣一並扯碎,隻見在他的臂膀之處,一道細若牛毛的青絲正在血肉之間翻滾不休。
石藤山眼中光芒一凝,這道青色絲線赫然與蒼穹之上覆蓋寰宇的青絲一般無二,如果硬說其中的區彆,便是這根綠色絲線被老將軍封印在手臂之上時,明顯有幾分萎靡之態。
石藤山抬頭看著麵前老者的眼睛,冷冷地言道“老將軍可是仗著自己修為高深,又有寶令護體,擅自出陣前去以身試法了?”
齊子暉聞言神情也是微微一頓,稍稍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卻是接著開口道“七魄線凝成,無形無相,融入周天虛空之內,肉眼難辨,瞳法難窺,難以察覺,又難以躲避,可以說是防不勝防。”
說著齊子暉像是要證明什麼似的,抬手在自己的臂膀之上輕輕一拍,隱約間就仿佛打開了什麼枷鎖一般,那在他臂膀之間左右搖曳的青色絲線猛然間震顫了起來,一道道青光從中綻放而出,就猶如被解開繩索的猛虎將要出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