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天尊係統!
石藤山眼中光芒一凝,無形之中天地間仿佛刮起了一股強風,在他身後聳立的那杆漆黑色的軍旗猛然間飄揚了起來,其上浮現出無數道玄奧的符文,赫然正是先前幫助齊子暉鎮壓魔性之時所浮現的陣道紋路。
身為軍中主將,他可不能讓齊子暉在他的眼前再度入魔,若是那根青色絲線有著脫離掌控的趨勢,他便會毫不猶豫地發動大陣軍威,以軍法鎮壓之力強行將之鎮封。
“難以躲避,不可捉摸,確實是七魄線令人畏懼的地方,可它最大的特點卻並非在此。”
“七魄之線,源於魂魄本源,以七情為引,一旦沾染便難以驅除,尋常手段對其沒有半點作用,魂線入體,傾刻之間便會與魂魄元神相連通……”
似乎察覺到了石藤山心中所想,齊子暉卻是衝他微微擺了擺手,一枚青色的小令浮現在他的肩胛之上,將那掙脫了半數封印的青絲又重新壓製了下去。
“唯有心力之法,或者說元神之上的寶物才能對它加以壓製,上將軍放心,老夫雖然沾染了這道七魄線,但是卻在其入體的一刹那便以法令將之製約在了左臂之上,其對老夫的影響完全在可控的範圍之內,勢必不會再被其影響神智!”
“況且即便退一萬步來說,若是真的有了失控的趨勢,大不了也隻是舍棄一條手臂而已!”
齊子暉單手點在那枚青色令牌之上,道道青色的光暈湧向他的那條臂膀,又重新化作符文將那枚碧綠色的七魄線封印了起來。
聽見他那明顯有著幾分不在乎的聲音,倒是讓石藤山不由得微微氣結。
明知這七魄線難纏至極,還主動將之沾染入體,這老小子行事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其實彆看齊子暉說的輕鬆,實際上他自己也明白這七魄線的危險性,雖說他將這七魄線的影響儘數限製在手臂之上,舍棄手臂確實能夠將之擺脫,但是莫要忘記了,這七魄線可是直連靈魂的法門。
這便意味著他所要舍棄的,並非僅僅隻是肉體上的手臂,而且還要包括靈魂的一部分,割裂靈魂識海的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一不小心,便是癡傻半生的下場。
況且即便這“自斬一刀”的方法成功了,也意味著他今後靈魂不全,修為再難精進,即便得到一些能夠重續斷肢的天材地寶,甚至奪舍他人的軀殼,這條手臂都無法恢複半分。
靈魂之上的創傷,就是如此霸道。
“七魄線如附骨之蛆,一旦沾染便難以驅除,若是被其控製了神智,便很難得恢複自我,若想要破解,唯有從源頭之上予以鎮滅……”
石藤山聞言心裡止不住地搖頭,這話說起來和沒說一樣。
天上那無窮無儘的七魄線雖然難以看清究竟連於何方,但即便是猜也能猜得出來,它的源頭必然是那顆屹立於蒼穹之上的邪魅妖樹,甚至還能夠追溯到那位以心道之法證得王道八重天位格的天王身上。
予以鎮滅?開什麼玩笑!
齊子暉也是微微歎息,他自然知曉這其中的艱難,但他自認學識淺薄,單單是為了確認這七魄線的力量,他便不得不以身犯險,也確實不知曉其他的破解之道了。
“當務之急還是儘快撤回點將台去,融合另外兩座軍陣,重整軍伍,再彙合魑魅與她座下所收攏的兵將,或許還可以一戰!”
石藤山微微搖了搖頭,卻也並沒有為此而失去戰意,即便明知對方難以匹敵,他的性格也不允許他不戰而潰。
齊子暉收回“障目寶令”,衝著石藤山重重一抱拳,便領命而去,大軍在他的調配之下很快便加快了步伐,向著南方立於城關中心的點將台疾馳而去。
而在他們快馬加鞭地向那邊彙聚之時,那口金色玄鐘之下,偌大的點將台上卻再起變故。
在那天地間萬千絲線顯化之時,蒼穹間所懸立的那口鎮魔佛鐘內所傳出的鐘聲便越發急促了,隱約之間,那無窮無儘的青色絲線竟然如有靈智一般,向著這口龐大金鐘之處彙聚而來。
這口大鐘乃是點將台上的陣法所化,“金鐘蕩魔大陣”,在佛門的傳承之中也算是威名赫赫的頂級陣法,此陣之繁密,非佛家尊者級的高僧不可布置,同樣此陣一旦激發,對於邪魔歪道特彆是鬼魅之力,絕對便是毀滅性的打擊。
點將台上的這口金鐘大陣平日裡隱藏在重重陣紋之下,那是多年以前佛家一位高僧繪製而成,可正因為此陣隱秘,多年來也未曾加以維護,使得陣法之力多少有些流失。
而蒼穹雲海之上這些無窮無儘的七魄線卻是一位心道王座所領悟的神通,又是經過一株心魔靈根衍化而生,自然非同凡響。
普通的一根、兩根的魂線便以足以操縱一名軍中將士,在無形之中連通他的七情六欲延展入他的魂魄之中,讓他不自覺地化為那棵妖樹的傀儡。
而這無窮無儘的絲線少說也有百萬之數,這般恐怖的數量一同向那金鐘聳立之處彙聚而來,簡直就猶如山洪暴發一般,那排山倒海之勢足以令任何人膽寒。
當!當!當……
麵對這種無窮無儘的數量,即便那蕩魔金鐘所震蕩開來的佛法之力將其震退一二,可退散的還不如彙聚的多,眨眼間,那口懸空大鐘竟然隱約間有被這洶湧的青絲包裹起來的趨勢。
那原本震耳欲聾的鐘鳴之聲也在此時變得沉悶了幾分,那轟然擴散開來的佛法之光也像是被烏雲遮蔽了一般,顯得有些晦暗,漸漸有些難以向四方傳蕩了。
而在那點將台上,立於陣法之中的七大宗師對那金鐘的變化自然是最為了解的,陣法反饋過來的壓力在這短短瞬息間便拔高了幾個台階,一時之間,即便是魑魅的臉色都不自覺地沉凝了不少,其餘幾名老者已然各自開始施展壓箱底的手段了。
然而在他們幾人竭儘全力之時,這份壓力竟依舊有增無減,幾名老者各式各樣的秘法神通皆已展現,其中有一名看上去略顯佝僂的老人竟然直接震碎了身上的衣服,全身上下湧現出沸騰的火焰。
這火焰像極了當初那八百獵殺者所施展的“玉焚”之法,隻是卻明顯未曾達到那玉石俱焚的程度,但即便如此,在一位宗師的手中施展出來,氣勢也是相當的驚人。
在那熊熊烈火燃燒之中,他的氣息暴漲了一截,使得他那個方位的陣紋傾刻間便明晰了不少,隻是這等秘法對他的損耗也是相當龐大,這短短片刻之間,他那原本隻是花白的頭發已然完全化為了銀色。
如他一般的秘法,七人之中展現的不在少數,可隨著陣中的壓力逐漸攀升,魑魅眼中也不由得震動了起來,心中微微有些冰冷。
她知道自己有些失算了,她想過這蕩魔金鐘騰空之後必然會迎來那妖樹的反撲,可她卻未曾想到那妖樹之中衍生出的力量竟是如此霸道,七魄線除了操縱人心之外,浩瀚的數量彙聚在一起,竟然能產生如此駭人的壓迫感。
陣法之中的損耗沒有半分舒緩,被那無數絲線重重包裹的金色佛鐘除了那略顯沉悶的鐘鳴之外,竟然還隱約傳出了些許“哢哢…”的聲響,顯然被那無數絲線包裹起來的感覺並不美妙。
再這樣下去,可就真的要支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