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沉思一會兒,指著牆上的大地圖說道“依李信之策,兩路攻楚,寡人再派一偏師從陶城南下攻泗水,牽製楚軍。能攻下壽春就攻,攻不下就退守郢陳。寡人許你們全師退回不加罪,我大秦兵精糧足,猛將如雲,不怕和他耗個年。可行否?”
眾人沉默,各自思考!黑山暗想,一戰滅楚是不可能的,楚國太大了!若按秦王的戰法,慢慢蠶食,好像也沒有什麼風險啊!
“進可攻,退可守,和楚國先耗上一二年,臣以為可行!”尉繚當下表態。
眾將也紛紛表示讚同。隻有老將王翦,紅著臉,一聲不吭!天氣已經入冬了,他卻滿頭大汗。眾人見了,都以為他是因為意見沒有被采納,著急上臉了。
黑山站在王翦對麵,見王翦麵色有異,覺得老將軍應該是生病了。急忙上前幾步,問道“老將軍身體不舒服!”
話剛說完,王翦眼一閉,雙手剛好抓住牆上的地圖,整個人向旁邊倒下去!黑山急忙幾步上前,用手將他扶住,眾人也發現了,紛紛上前幫忙!
“快傳夏太醫!”秦王高聲急呼。
眾人將他扶至偏殿臥榻。一會兒,夏無且背著小藥箱小跑來了!把了一通脈後,說道“王上放心,老將軍無生命之憂,應該是舊疾複發,痛暈過去了!”
王賁突然想起了,說道“家父背後有舊疾,發作時常痛得難於入眠!”
夏無且人雖老力量卻是很大,一手抬起王翦,解下他衣服,輕輕地讓他趴在榻上。果見後麵一惡瘡,已經腫得黑亮,還有一股惡臭。
夏太醫令人端來木盆接血,隻見他用鐵夾子夾塊棉花沾上酒精在濃瘡處擦了擦,又拿出一把精致小刀,用酒精消毒後,劃開惡瘡。一股黑色惡臭濃血立刻噴灑出來,夏太醫用力擠壓半天,隻到血色變紅,才灑了止血藥粉,貼上一片膏藥。忙完時,已經是大汗淋漓。他邊擦汗邊說道“稟王上,老將軍背瘡雖無大礙,但需要靜養,每五日用火罐撥出毒濃,快則半年,慢則一年方可痊愈!”
秦王聽了,鬆一口氣。說道“王賁護送王老將軍回府靜養,太醫令安排太醫去將軍府日夜輪值。我們繼續商定滅楚之事!”
眾人從新回到書房,內侍已經將地圖重新掛好。秦王對尉繚說道“滅楚之戰,就這樣定下來,國尉覺得當如何調配?”
“王上先定下主要將領,國尉府再調兵!”尉繚說道。
秦王思索片刻。說道“李信為主將,蒙毅為司馬,負責輜重糧草。副將該誰去呢?”
“末將願往!”蒙恬和楊端和同時請令。
秦王暗想,楊端和雖夠資曆,但非統帥大才。對楚用兵必須謹慎,蒙恬有統帥數十萬大軍經驗,最合適。但讓一個級假上將軍給一個低自己一級的大將軍做副將,豈不是連降兩級,有點說不過去啊!隻試探地問道“蒙恬,你一個假上將軍去給下級做副將,未償聞也!”
“王上,隻要有仗打,讓我做千夫長我都願意,末將在九原郡閒了幾年了,天天修路築城,早憋不住了。”蒙恬說道。
“好,那就蒙恬為副將!”秦王說道。
“兵馬就調李信部十萬,蒙恬部七萬,楊端和部三萬。陶郡黑山部負責攻擊薛城、彭城側應。王翦養病,大軍由王賁到巨鹿接手,負責震懾趙、魏、燕舊地和齊國!”尉繚說道。
大家都表示讚同,紛紛領命!攻楚之事定下,連續朝會五晝四夜的眾人才散朝各自回家。
回到府裡,家裡人正在收拾行裝,準備過幾天去陶城。黑山匆匆洗個澡,換一套普通的棉衣就要出門去拜訪滕越,自己雖然和他已經多年未見,卻有書信往來。黑山事業的起步,滕越的幫助是巨大的。黑山帶上一對半年大的小貓作為禮物,正要出門,公主卻跟了上來,拉著黑山的手,一副你去哪,我就去哪的架勢。
黑山見公主身穿一套新的蜀錦衣裙,披著一件白狐皮衣領毛披風,不僅美的驚人,還貴氣十足。黑山一身棉布衣服和她比,簡直是一個叫花子。隻好苦笑地說道“你這一身打扮最少五千金。和我一起出門,不怕彆人說我是牛糞上插一朵鮮花?”
“誰愛說就說去,有本事,他也去插一朵啊!”公主答道。兩人各抱一隻小貓。便衣侍衛遠遠跟著。在街上果然吸引了所有人的雙眼。男的都在看公主的美貌,女的都羨慕公主那一身名貴的衣服,小孩子們都羨慕地看著他們兩個懷裡的貓。
“這個黑小子走什麼狗屎運啊?能給一個這麼漂亮的女主人當男仆我也願意啊!”黑山在無數羨慕嫉妒恨的眼光中來到滕越臨時居住的大門口,黑山上前幾步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