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萬萬年!
蕭何到了三山鹽場,匆忙來拜見黑山。黑山直視蕭何,在他身邊繞了一圈,才緩緩的開口道“幾年未見,蕭大人發福了。人胖了走路也就慢了些,所以晚到了七八天。”
蕭何聽了黑山的話,外表強裝鎮定,內從早已七上八下,整個人好像被看透似的。他想了一下,回答道“蕭何有今天,全靠侯爺一手栽培。侯爺有所差遣,上刀山下火海,蕭何絕無二話。隻是讓蕭何到三山管理小小的鹽場,心中有疑惑也!”
“堂堂的天下第一郡郡丞調來負責一家鹽場,有點情緒是正常的。你能來,我很高興。實話說,你蕭何和陳平、酈食其三人,都有宰輔之才,我是不會大才小用的。你不要小看鹽場,不久的將來,它最少是大秦帝國三分之一的收入。你說是陶郡重要還是鹽場重要?”黑山笑著說道。
“什麼?鹽場有這麼大的收入?”蕭何驚訝地問道。
“蕭大人就做好準備,為大秦捂好錢袋子吧!這個數量隻多不少!”陳平笑著說道。
“從今天開始,你來接管三山鹽場,不僅要管好這裡的生產,還要培養更多的管理人才,我們很快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十個、第二十座鹽場。到時候不僅全國所有百姓要吃我們的鹽,我們的細鹽也會和紙張一樣,遠銷西域。”黑山說道。
“諾!請侯爺放心!”蕭何應道,“我們的三山鹽場應該要有個自己的名字,請侯爺賜名!”
黑山想了想,說道“就叫‘大秦鹽業’吧!以後你就是大秦鹽業集團’的總裁。”
“何為‘總裁’?”蕭何疑惑地問道。
“總裁就是總執事。我們以後該稱蕭何為蕭總裁了!”黑山笑道。
“好!大秦鹽業集團,這個名字霸氣,蕭總裁的名字也取得硬氣!”陳平拍案叫好。
……
狄縣田儋府,田儋正對著管家等一幫手下大發雷霆“三山的佃農退租農田的達千戶,你們再找不到佃農來租種我們的良田,今日不同往日,隻要一年沒有按官府的要求耕種,按秦法,不僅要重罰,還要沒收成公田。還不快去找,到時候所有人都給我下地耕種去。”
田儋雖然身在狄縣,卻是三山縣最大的地主,三山的佃戶集體退租,再加上新的田畝法執行,讓他措手不及。
“稟老爺,田假帶著十幾位家主前來拜訪!”一名奴才前來報告。
“請他們到客房,看茶!”田儋說道。
客廳內,十多名田氏貴族家主們吵吵鬨鬨,見田儋三兄弟進來,都停下吵鬨,紛紛向田儋施禮道“請族長為我們做主!”
田儋徑直走到主位坐下,揮揮手道“你們今日登門,是不是因為三山縣的佃戶退租的事啊?”
“何止三山縣,現在掖縣、黃縣、腄縣都已經有大量佃戶退租,此事不解決,來年我們隻眼睜睜等著官府來收咱們的地了!”田假答道。
“什麼?那麼多佃戶退租?三山的佃戶退租是去當鹽工。那其他縣的佃戶呢?他們退租去喝西北風嗎?”田儋驚訝道。
“你還不知道吧,三山鹽場已經掛名‘大秦鹽業集團’了。一聽這個名字就知道人家野心勃勃,他們已經在三山縣周邊的掖、黃、腄三縣選好場址,正在招兵買馬,準備同時動工了。我們的佃戶都爭先恐後跑去當鹽工了。”田假氣急敗壞地罵道。
“是啊!佃戶們一下子退租這麼多地,我們上哪兒找那麼多人去種地呢?春忙眨眼就到,難道我們就眼睜睜地看著秦人把我們的地收走了嗎?”旁邊的家主七嘴八舌地說道。
“大家彆吵啦!我們家的佃戶退租的比你們都多,都靜下來聽我大哥怎麼說,大不了不過了,我田橫帶你們殺官造反!”田橫平日最煩七嘴八舌大吵大鬨,大聲喝道。
眾人這才安靜下來,齊齊望向族長田儋。
田儋歎息道“秦人先換走官吏,再全麵實施秦法,逼我們交出真實的田畝戶籍,現在又在海鹽插一腳。其目的是要逼我們不得不變賣田產,打擊我們田氏的海鹽產業。我們當如何?”
眾人聽了田儋的分析,猛然大悟“原來秦人打著推行秦法的旗號,正想方設法逼我們出賣土地良田。難道我們就伸長脖子任人宰割嗎?”
“大哥,實在不行咱們就反了!我帶人殺進官衙搗碎他們的鹽場。勝利了,咱們複我大齊,敗了大不了乘船出海躲起來!”田橫嚷嚷道。
“三弟不可胡言,現在秦國兵強馬壯,猛將如雲,此時造反,我們田氏將死無葬身之地!我們現在隻有一個字,忍!”田儋捏緊拳頭說道。
“難道我們就伸長脖子,等人家來砍嗎?我們無論如何也得有個對策啊!”其他家主說道。
“所有田氏子弟,能種地的都去種地。通知下去,所有田租減至一成半,儘量多留住一些佃農。有誰要買地的,便宜點賣,能收多少算多少。告訴所有田氏子弟,是虎都給我臥著,是龍也給我趴著,隻要我們留得青山在,將來才有機會光複我田齊的大業!”田儋慷慨激昂地說道。
“秦人不止要我們的良田吧!他們現在四處建鹽場,恐怕我們的鹽場也要不保了!”田假說道。
“大秦鹽業很明顯是衝著我們的鹽場來的,現在鹽場的稅收按工人的人頭計算,販賣私鹽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他們投入巨額資金,如果鹽沒有銷量,肯定支撐不了多久。立刻通知我者所有的鹽場,鹽價降至七成,把我們的庫存鹽全部押到鹽商手裡,到時候他們的鹽賣不出去,我們要把他們耗死。”田儋說道。他十分自信,現在大秦國庫的錢肯定沒有田氏的私庫多。用資本壓垮安南侯的大秦鹽業,他還是有把握的。
即墨客棧內,蕭何向黑山稟告道“膠東郡各地鹽場的粗鹽昨天同時降價三成。雖然我們的細鹽還未正式上市,但這事必會影響我們的售價,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
黑山想了想,說道“膠東大小鹽場有百餘家,他們竟然能同一天降價三成。這個充分說明這些鹽場已經聯合起來,妄想想通過
他們雄厚的資本壓垮我們。哈哈!這正和我意啊!”
蕭何與陳平對視一眼,疑惑地問道“此話怎講?”
“我最怕他們聯合起來抬價,我們暫時又沒有足夠的產量來供應市場,百姓們立刻會苦不堪言。現在他們降價。正好通知全國各地官倉屯鹽,隻要官府屯夠用一年的鹽,就算齊地四郡所有的鹽場全部關停,又奈何?我立刻上書國府和始皇帝,請他們下令全國各地官倉全力屯鹽,而且還要快,免得夜長夢多。”黑山說道。
“沒有想到侯爺不僅能文會武,連商戰也如此精通。我都開始可憐齊地的貴族大官人們了!他們還不知道對手多恐怖。”蕭何笑道。
三人正談著事,肉餅送來飛鴿傳書,黑山打開小銅管,取出裡麵的小紙條展開一看,正是嬴琪所書“夫君近來可安?今日收到黑冰台密報,三天前武成侯在軍中病故,另昌侯也於前日病逝於故鄉,文成侯也已重病臥床。皇帝陛下命令你繞道琅琊探望文成侯病情後速回鹹陽。一路珍重!妾嬴琪書。”
蕭何與陳平見黑山臉色突然沉重起來,便關心地問道“出了什麼事了?”
黑山將密報遞給兩人,自己在屋內來回踱步,邊說道“武成侯王翦病故在南征軍大營中,昌侯蒙武又同時病逝在家中,現在文成侯又臥病在床。三人都是始皇帝最倚重信任的大臣,如果同時失去三位重臣,這對始皇帝將會是多大的打擊啊!”
“侯爺,現在朝中無宰相,前線大軍又失一帥,朝中政局定會大變。皇帝既然讓你先去琅琊再回鹹陽,您應該立刻出發!”蕭何建議道。
蕭何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希望黑山趁老丞相王綰還有一口氣,趕去探望,去晚了萬一那口氣落下去就不好交代了。
黑山點點頭,說道“我立刻起程。陳平管好各地鹽場建設,蕭總裁負責抓生產。還有就是讓黑冰台盯住田氏的一舉一動,拜托了!”
“諾!請侯爺放心!”兩人異口同聲應道。
即墨到琅琊騎快馬一日可至,時值隆冬,到處銀妝素裹。黑山領著眾手下侍衛沿馳道急馳,正午時分來到一座驛站,驛站大門口有塊名扁,上書“大沽河亭”,驛站門口有座石拱橋,名叫“沽河橋”。
一名老亭卒見黑山等十餘人騎駿馬,腰佩寶劍,便對四周的亭卒招呼道“都長點眼,還不快過來幫忙牽馬?”轉頭又對剛下馬的眾人說“幾位客官是行商還是官差?請出示驗、傳,我們好安排酒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