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籬聞言,心頭驀地一悸。
她驚得一把捂在自己的胸前。
襄玉眼中閃過不解。
眠籬臉上突然變得有些發燙,她扭過身子,嘀咕道:“說什麼不讓我供血給他人,之前還不是給了那仇公子,說來說去,不過是更在意襄族的名聲罷了。”
“你說什麼?”襄玉聽到她一陣嘀咕,卻聽不清內容。
“沒事,奴給公子備茶。”眠籬匆匆離開窗口,朝屋內案幾走去。
襄玉看著她有些倉皇的背影,心下疑惑更重。
夜幕降臨,漆黑籠罩玉擾院,周圍夏蟬聲環繞四起。
院前的青石板路在月色下泛著清冷的光澤,與盛夏天裡燥熱的空氣格格不入。
一道黑影淩空一躍,掠過青石板上方,給石板上鋪蒙著的一層淡淡清輝投下片刻的陰影,來人的衣闕帶起一陣細風,浮動於半空的燥熱被驅散片刻,隨即又恢複如常。
今夜在襄玉房中守夜的狸奴,眠籬早早地就回了西側房。
狸奴剛伺候襄玉安寢,來到外間,突然他似是感應到什麼,一雙湛藍色的狸貓眼上帶著的笑意瞬間斂住,一道凜冽冷光從眼底飛快劃過。
“我去看看。”殷恒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緊接著一道白光飛快地屋內透過門縫飛出去。
白光循著氣息一路追蹤,入侵者身上透著天生的人、鬼兩種氣息,並未進入玉擾院內,隻在院外徘徊了一下,就直朝著南麵而去。
南麵,是籬落院所在位置。
剛上床的眠籬也感應到了這股氣息,所以在狸奴剛從襄玉房中出來時,眠籬便趕了過來。
“狸奴鬼侍可知他今夜來此作何?”眠籬神色比平日裡要嚴肅幾分,一上來就直截了當地問。
“看來你也察覺出他是誰了。”狸奴輕輕合上門,走到眠籬麵前。
眠籬歎氣:“人、鬼之氣俱有,除了集安,不會再有彆人。”
私自偷闖入襄府,這次就算是眠籬,恐怕也護不了他了。
“他今夜來此,若我猜得不錯,應該是奔著始祖厲鬼之血的。”狸奴和眠籬一起朝院外飛快走去,邊走狸奴邊道。
眠籬一愣,她住在玉擾院內,恐怕整個胤安的人鬼都知道這件事,集安若是為了她的血,為何不來玉擾院,反而跑去籬落院?
帶著這個疑問,眠籬跟著狸奴抵達了籬落院。
院子朽舊的木門半開著,裡麵正傳來激烈的打鬥聲,還有兩道法光交彙閃爍的光影滲漏出來。
眠籬麵上一緊,伸手一把推開木門,快步跑了進去,她一眼就認出正在對打的兩人一個是見隼,另一個正是集安。
殷恒雙臂交叉著抱在胸前,懷裡立著烏木劍,正站在籬花樹一側近處旁觀。
眠籬一閃身來到正在打鬥的兩人麵前,化出寒鐵之匕,徑自劈開半空中兩道正交錯的法光,大呼道:“住手!”
兩道身影一一飛停於院內兩側,見隼和集安相隔數步而望,兩人眼中皆騰著殺氣。
眠籬閃身站到了集安身前,集安看著她,眉頭微皺著,雙唇將啟未啟,眠籬突然亮出手中的寒鐵之匕,直抵在集安的脖頸處。
眠籬厲聲道:“夜闖襄府,你欲為何?!”
她聲音透著從未有過的冷意,聽上去十分不近人情,仿佛是在跟一個陌生人說話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