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如紙的臉上,因為這抹笑意而緩緩浸染上一層淡淡的血色。
候在屋外的眾人顯然已聽到了裡麵的動靜,頓時泛起一陣躁動。
隻聽阜筱柔驚喜之聲響起:“上天眷顧,我兒命不該絕!”
屋外歡喜聲起,屋內,大皇子和盛嫣然相視而笑。
大皇子帶著失而複得的狂喜,一把將盛嫣然緊緊摟入懷中。
眠籬眼珠子直直地望著這一幕,一時間竟挪不開眼。
這難道就是……
相愛之人之間的深情流露?
身側傳來兩聲輕咳,眠籬回過神,側頭看去,見狸奴正看著她。
“走了。”狸奴說完這句話後,率先朝屋外走去,眠籬跟上。
來到外間,一屋子人已一掃先前的沉悶壓抑,替換上了一片喜氣。
皇帝讓狸奴和眠籬向襄玉轉達謝意,兩人應是,隨後告辭離去。
站在人群裡的盛焯槐,望著跟在狸奴身後正出門的眠籬的背影,眸光深轉。
始祖厲鬼之血,竟果真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眠籬走出門後,飛快地環視四周,不禁麵露疑惑。
大皇子妃已經蘇醒,為何卻不見集安的身影?
*
眠籬和狸奴回到玉擾院,分開道彆時,狸奴叫住眠籬。
他再次看了一眼眠籬臉上已淡了些的巴掌印,對她道:“先前在籬落院之事,你彆怪公子。”
眠籬愣了下,隨即隨意地笑了笑,用平常無異的口吻回道:“我怎敢怪公子,況且當時是我逾矩在先,太過得意忘形了,公子對我所做並無錯處。”
狸奴仔細地打量了她的臉色一陣,顯然並不信她的話,但他還是道:“既如此,那便去歇息吧。”
眠籬告辭,轉身離去,狸奴看著她逐漸走遠的背影,不由輕歎了口氣。
次日一大早,珞君玄來了玉擾院。
他到書房的時候,襄玉正單手支著頭,躺靠在一軟塌上閉眼假寐。
他手旁的一盞狸奴白玉香爐內,燃著盈盈升騰的三勻香,白煙順著方向正徐徐飄入他的臉龐處。
襄玉精致的麵目在繚繞之間,生出一層恍惚之感。
“公子。”珞君玄朝襄玉行禮問安。
過了半晌,伏地而拜的珞君玄才聽到頭頂上方傳來輕微的衣闕摩擦聲,隨即襄玉清冷如玉的聲音響起:“起來吧。”
珞君玄起身,整了整衣衫後,又朝襄玉看去,見他看上去神色有些懨懨的,似是精神不大好,眼下各有一道青黑,應當是昨夜沒睡好。
想起今日在珞府用早膳時,珞子安心情大好地說起襄玉昨夜掌摑眠籬,還讓眠籬頂著個大耳刮子印跟著狸奴去大皇子府送藥的事情,珞君玄眼中便露出幾分了然。
襄玉伸手隨意地點了點他對麵的位子,讓珞君玄入座,狸奴這時帶著一名小廝進來上茶。
珞君玄坐好,喝了一口茶,神情微微一肅,問襄玉道:“昨夜為何那般動怒,這不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