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真能煉成仙丹!人間的無價之寶!”
“還行吧,馬馬虎虎!”太上小君打了個嗬欠,“設備有些簡陋,護法水平也一般,色澤不夠純正。要打分的話,這仙丹在下給個七分吧。倒是這兩天買咖啡的人有福,從煉丹爐裡烘焙出來的第一批咖啡豆所衝調的咖啡,能去百病、延年益壽。”
“這麼好的仙丹才給七分?我看怎麼都得九分吧!”花盛對七分的評價略顯不滿。
“好吧,就算九分!但按照在下的正常發揮,基本能煉出品質在八十五分以上的仙丹。”
“啊?你給的是滿分一百分的七分啊?!”花盛下巴差點掉地上,“你這標準也太過苛刻了!”
“分數高低不論,但畢竟是顆九轉還丹,能震懾那凶獸混沌是綽綽有餘了。”太上小君說道,“忙了一宿,在下有點困乏,花盛你幫我煮杯咖啡吧。對了,這次記得彆加糖和牛奶。”
城市的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路邊的清潔工已開始辛苦勞動。行人在淩晨時分都拖著疲憊的腳步,其中有稚氣未脫卻長期睡眠不足的中小學生,有廣告公司剛下班的每月工資都“白領”的所謂白領人群,還有通宵達旦狂歡後準備回家的寂寞空虛的年輕人。
花盛和太上小君手裡拿著咖啡紙杯,在一處市中心的綠地找了條長木凳坐下。
“街上,都是些被命運驅使而奔波的人。”花盛看著人群,舉起咖啡杯伸了個懶腰。
從人間到聖平寧,如今又回到人間,他突然看透很多事。那些一輩子辛苦的人,究竟為了什麼如此拚命。以前他總覺得人生得有去實現價值的目標,而如今再看這些匆匆行人,就好像看到了朝生暮死的蜉蝣一般。
“這回你的咖啡沒有加任何多餘的東西,滿意了吧?”花盛靠著椅背,抬頭看著城市的天空。
但太上小君沒有回答。花盛扭過頭去。
原來太上小君靠著長凳已經睡去。他那杯咖啡不小心碰倒,純黑色的美式咖啡從蓋子上的小口突突地往外冒。花盛將紙杯扶起,順手將凳子上的咖啡擦乾。
花盛隨手拿著紙杯喝了一口,他並沒有告訴太上小君,自己的口味也和他一樣。
在千萬億隻蜉蝣裡,即使你是被大家記住的蜉蝣又能怎樣?你離去後,記住你的那些蜉蝣也將匆匆離去,數代之後誰還能記住你。偉大的你看似改變了世界,但沒有你的世界如何不能更好?另一個世界誰又曾看過。
所謂上進,那些推動你不斷往上的成就感,是否也像財色般,隻是凡夫俗子的淺薄欲望?
那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也許,活著本身就是活著的意義吧!凡人被欲望推動去做事,其實做什麼不重要。生命本身沒有其它意義,因為生命就是生命的意義,問題也就是答案。
如果還能活,那就請努力地活下去。
突然,花盛發現什麼似地抬起頭望著身旁的一棟大樓。他見四處無人,便隱去身形飛到一扇玻璃窗前。
窗的另一邊是張白色的病床,花盛這才發現原來這是一棟醫院大樓。
病床的側麵趴著位中年女性,而床上躺著一個插滿管子的小女孩。這小女孩看上去僅有七八歲的模樣。
看到小女孩的那張臉,花盛幾乎叫出了聲。
未雨!
不不!花盛立刻否定自己,這小女孩隻是和未雨長得極為相似,但還是個小孩子。不僅是小孩子,她的頭發是黑色的,並不是未雨那種泛著銀光的發色。
花盛的眼中露出驚詫和猶豫。
他驚詫的,是這張臉不但和未雨長得極為相似,而且他似乎曾經見過。
花盛腦海中僅有的畫麵就是這孩子,穿一身黑裙,渾身濕透,站在那閃電與暴雨之下。
他依稀記得這情景,像是在夢中。不對,絕不是夢中,花盛的腦海中突然閃出一些片段。對了,那是他落海之前的畫麵!也就是去到聖平寧之前的情景!
沒錯,他確實見過這小女孩!不知為什麼,這個和未雨長得極為相似的小女孩,他來到聖平寧之前見過她!
小女孩氣若遊絲,似乎每次呼吸都耗儘了她所有的力氣,每次呼出的都可能是最後一口氣。這孩子陽氣極為衰弱,已來到了死亡邊緣。
他站到奄奄一息的小女孩的病床旁,仍不能明白。
花盛唯一可以百分百確定的是,小女孩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
她絕對不會是未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