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諸天!
一聲冰冷,殺機無限。
突兀而至的冰冷,回蕩不絕的寒聲,讓岑東雙目驟縮,一股無可抑製的寒意,從心底瘋狂噴湧,遍體生寒。
這一道冷聲更似催命的鉤鎖,纏繞在岑東的脖頸,勒的他有些窒息。
一瞬,廳堂中陷入了寂靜,眾人雙目都是陡然一凸,瞪得如銅鈴一般,根本沒有料到會有如此驚變。
岑東下意識回首目視,眼瞳的倒映中,竟是一張蒼老的麵孔,渾濁的眼瞳中似是茫然,但卻有著寒意擴散開來,殺機湧動。
“噗嗤”
忽然,一柄血煞長戟乍然而起,刺穿聲揚,腥紅的鮮血潑灑開來,頓時染紅了眾人的眼睛,寒意彌漫。
“噗”
岑東嘴角鮮血溢出,雙目顫抖的看著眼前老者,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最後出手的竟是他“你怎麼,是你?”
“你沒想到的事情太多了。”
百墨澈口中輕言,雙目依舊渾濁,神情依舊平淡,隻是手中遍染血煞的長戟,似乎寒意更重,甚至能感覺到些許狂熱的興奮。
“你,在看哪裡?”
這時,一道勾人魅惑的聲音緩緩傳出,輕輕的沒入岑東耳中。
“嗤”
一點寒芒先到,隨後血腥撲麵。
冰河妖魄手中反握寒刃匕首,在岑東身前一抹而過,刺目的血痕印在眾人眼中,可在眾人心頭,無法抹去。
“哼!”
百墨澈口中冷哼,滿是褶皺的蒼老大手微微一動,抓著刺穿岑東身軀的血煞長戟狠狠抽出,隨即抬手在丹田一掌,將其直接轟出。
“轟!”
岑東身形跌落,直接撞擊在地麵,頓時地磚四分五裂,炸出一個巨大的坑洞,轟起漫天煙塵,有血腥撲麵,寒意逼人。
臧文學與蒙仁見此一臉呆滯,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岑東會輸,也不認為他會輸,隻是刺鼻的血腥,驚悚的一幕,無一不在提醒著他們事實的真相。
至於雍湛,其眼中茫然無神,肥胖臃腫的身軀似脫力一般,直接跌坐在地,遍體衣衫都被汗水浸濕,癱成一團肉泥。
遮掩著麵容的雲夢,雲嵐,裸露在外的雙目中滿是驚容,乃至夢紅塵,都是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巨大坑洞,嗅著空氣中波蕩不止的血腥,恍若夢境。
他們無法相信,又怎麼能相信?
擁有絕對的碾壓能力,武王巔峰境界的岑東,竟會在轉瞬重傷,而出手的卻是平日裡最是淡漠,最無可能出手的百墨澈。
這個自入百味居以來就少言寡語,昏昏欲睡的老頭,出手竟是如此狠辣,而且還隱藏了實力。
武王巔峰,貨真價實的武王巔峰境界的強者。
誰能想到,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老頭,竟是一直在蟄伏,一出手便是雷霆萬鈞,殺伐果斷,蒼老的身軀中爆發出來的威勢,甚至比岑東還有過之。
這一幕讓夢紅塵心境的同時,更是遍體生寒。
一個念頭,不禁從心頭跳出為什麼?他為什麼如此隱藏自己?他的目的是什麼?現在又為什麼出手?
“嗡”
周空輕顫,廳堂蕩塵。
冰河妖魄手持短匕,直接落在君弈身側,目光冷冽的看著眼前大坑,周身嬌媚的氣息,不染一絲血腥。
“轟!”
這時,百墨澈身形踏下,站在夢紅塵等人身前,腳下沉重的力道將地麵炸出裂縫,猶如蛛網一般蔓延開來,周身縈繞血煞,殺意驚人。
如此一幕,讓雲夢、雲嵐兩女臉色大變,齊齊踏前一步,周身武相中期境界的威勢蕩然而起,隱有異象顯現。
“你要做什麼?”
即便蜉蝣撼樹,也是毅然決然的擋在夢紅塵身前,手中短笛長蕭在握,不退一步。
百墨澈神情淡然,隨即伸手一抬,將長戟橫亙在掌心,其中血煞威勢一震,將雲夢,雲嵐和夢紅塵三人直接震退,直麵君弈。
冰河妖魄見百墨澈來者不善,不由得神情凝重,腳下踏前一步,便是攔在了君弈身前,掌中短刃反握,寒芒閃爍。
莫亦千眉頭緊皺,眼中金焱蕩漾,隻是還未上前,便被君弈阻止,呆在了原地。
“啪”
同時,君弈緩緩伸手,輕輕拍在冰河妖魄的肩頭,將其拉到一側,看著眼前蒼老的身影,眼眸中隱隱有些感慨。
“百前輩,這些年辛苦你了。”
“轟!”
一言而出,如平地起驚雷。
眾人目光驟縮,下意識的儘數彙聚而來,落在那一襲白衣如雪的君弈身上,心頭驚顫,震得人頭皮發麻。
雲夢、雲嵐以及夢紅塵,甚至連莫亦千都有些心跳加快,目生驚異。
如此荒唐的言語,讓人難以置信,不斷的有聲音在心頭大叫荒謬,但下一刻,眼前所見,卻是無情的摧毀了他們的僥幸。
“砰!”
一聲碰撞,隻見百墨澈將雙手托著長戟,隨即單膝跪地,衝著君弈肅穆行禮“老奴百墨澈見過公子。”
“百墨澈,幸不辱命。”
蒼老的聲音,沉重的腔調。
讓眾人心頭震顫的同時,卻又生出些許莫名的悲壯,花白的長發迎風蕩起,渾濁的眼眸再現清亮,竟有鐵血威嚴蕩然而起。
“百前輩不必如此。”
君弈快步上前,伸手將其雙手抓住,用力托起,雙目緊緊的盯著眼前蒼老人影,感受著其身上褶皺的肌膚,乾癟的血肉,不禁心生慨歎,連聲音都有些顫抖“這些年,你過的可好?”
“嗬嗬,公子說笑了。”
百墨澈哈哈一笑,口中傳出的腔調中氣十足,聲若洪鐘“老朽如今雖比不得當年征伐時的鐵血,但這身硬骨頭,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好,好好,那就好。”
君弈點頭,重重的拍著百墨澈的手,胳膊隱隱還有些顫抖。
百墨澈,君弈父親麾下的鐵血將帥,曾跟隨其征伐天域無數載,一身硬骨鐵血所向披靡,立下赫赫戰功。
千年前血夜,百墨澈因在外突破未能在場,後歸來多次衝殺複仇未果,卻被君弈巧合相遇,一念便安插在了雲客居,作為暗線閒棋,沒想到竟是真的用上了。
這時,雲夢、雲嵐與夢紅塵也是回過神來,稍稍向內中靠了靠,看著兩人親近的樣子,有些發懵“公子,這是?”
“一個前輩。”
君弈沒有過多解釋,對於百墨澈的背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畢竟目標太大,血債累累,免得被有心人尋得機會。
眾人見兩人如此,即便不知道內情,也大抵明白了些許,不由得遍體生寒。
雲夢,雲嵐看著眼前風淡雲輕的白衣少年,目光顫抖,終於感覺到了些許恐懼和可怕,怪不得夢紅塵會多次慨歎。
起先他們還以為夢紅塵誇大,現在看來,隻覺得自己愚蠢。
“唔”
忽然,廳堂大坑中,有一道低沉掙紮的聲音徐徐傳出,喘氣如雷,聽得人心頭一寒,將眾人從驚異中驚醒。
“哼!”
百墨澈清澈的眸子陡然一沉,口中冷哼間煞氣湧動,身形一閃,疾馳而去,緊握著血煞長戟的大手微微凝縮,狠狠刺出。
“轟!”
“嗚哇”
轟鳴聲響,慘叫不絕。
廳堂中濃鬱的血煞,伴隨著岑東淒慘的嚎叫聲震蕩而出,在百味居的上空盤旋流轉。
外麵眾多武帥境界,以及武相境界的武者聞聲,身軀輕顫,麵色發白,不覺遍體生寒,個中還有些許與靠向岑東的野心家,更是腿腳打顫,動彈不得。
“嗤”
廳堂大坑中,塵埃漸漸散去,一聲拖拽在地的拉扯聲緩緩響起,刺耳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