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諸天!
侯樵的死,本是所有人早有所料,但親眼看到他被殺,還是極具衝擊。
他畢竟是武宗後期境界的強者,哪怕是縱觀整個遼闊的蒼雲天域,都不過是寥寥數人而已,儘都是一方受人敬仰的存在。
這些人無不是傲立巔峰,俯瞰天域億萬武者。
但此刻,侯樵隕落,雍覓荷被山河鎮壓,煉化折磨,遭受無儘痛苦,直至萬年後灰飛煙滅,化為塵埃。
短短時間,這些強者中便少了兩人,又如何能不叫人感慨,不叫人驚異?
或許有些人直到這一刻才明悟了些許,原來修煉至這般強大,也依舊會隕落,並非壽終正寢,而是被人擊殺。
想到這裡,有武者的目光變得恍惚起來,瞳孔渙散無神,竟是失去了目標,使得武道之心生出裂痕,未來無法再進一步。
但也有武者心生豪氣,體內湧動著沸騰的血潮。
在他們看來,侯樵就是一座大山。
以前覺得這座山無法翻湧,隻能被人敬仰,隻能被人讚歎。
可如今,他們心中恍然。
原來這山,也並不是不可逾越,隻是他們還未強大到這般地步而已。
攀登,便是豎立目標,不住的向著高出爬去,克服種種艱難險阻,越過高山,從而再向著下一個目標拚搏。
一直到,自己也成為了目標。
如此,或許才能被稱作是強大吧?
一如如今負手而立,橫踏天穹,俯瞰他們的君弈,想來就是擎天之峰,直達蒼穹之巔的存在。
自君家覆滅千年以來,他們中大多人幾乎都是聽著君弈的傳說長大,不知道有多少將君家豎為了目標,向他追趕。
但直到見了真人,他們才知道這個念頭有多麼的可笑,那根本就不是山嶽,而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橫斷天地。
“踏嗒”
這時,君弈緩緩回身,溫潤平和的目光再次落下,看向了冰山上的眾多人影。
可怕的威嚴席卷而來,使得九嶷宗的武者心神顫栗,恐懼蔓延,終於是想起了自己的處境,瞬時間臉色煞白,再無半點血色,甚至還有人一頭栽在了地上,生生的暈了過去,
“轟!”
幾乎同時,周圍虛空一陣轟鳴。
有熾熱的火焰彌漫而起,凝化出可怕的炎魔虛影,正垂著頭,看著他們猙獰冷笑,眸中殺意漸濃。
若是仔細看去,還能看到炎魔的周身有著無數冰璃,正在起伏彌漫,其中閃爍著森冷的寒意,仿佛一把把奪命利刃,正無情高懸。
可怕的異象橫亙天際,直將九嶷宗的武者籠罩其中。
大有君弈開口,便叫他們消失於空的意思,恐怖彌漫著的殺機,儘顯無情狠辣,沒有半點仁慈可言。
君弈垂目,臉上沒有半點變化,卻是掃了一眼後,便移開了目光,反而看向了飛花宮的方向,隨後抬手輕擺“仔細對照名單。”
“殺!”
此言一落,仿佛拉開了殺戮的序幕。
莫亦千與醉癲狂兩人目光一寒,腦海中閃過許多由闕中探子傳來的消息,將其中的容貌和下方踏立著的武者進行對比。
隨後如猛虎入羊群一般,將冰石鋪就的山嶽染成了腥紅。
一時間,血腥彌漫虛空,慘叫連連不止,整個冰璃山脈就仿佛變成了人間煉獄,讓人毛骨悚然。
周圍的九嶷宗弟子,與飛花宮眾女,甚至都彆過了眼睛不敢去看。
那些身處其中的九嶷宗弟子,更是身軀顫抖,如鴕鳥一般,將臉埋在了地上,整個人跪伏著瑟瑟發抖,不住的喃喃低語,乞求禱告,想要得一線生機。
遠處,元瑤等人飛花宮長老臉色變幻,神情忌憚的看著,正處於漠然殺戮的莫亦千和醉癲狂兩人,對他們的無情很是心驚。
但在他們掃過不遠處的君弈時,心頭多餘的念頭全然散去,儘都被恐懼所充斥。
這一刻,他們才突然驚醒,想起了君弈此行的目的,可不是為了給她們解圍,而是在複仇。
若說起複仇,那對象目標,自然也是包括她們。
尤其在觸及到君弈目光的時候,甚至有長老堅持不住,全身癱軟無力,差點直接跪倒在地,幸虧有身側的人攙扶,否則當真是丟儘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