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原本無法挽留的飛逝時間。
如今竟是如同被撕扯拖拽一般,足足過了一刻鐘的時間,才感覺耳畔聽到的慘叫聲變得少了,但口鼻中嗅到的血腥味道,卻是愈加的濃鬱了幾分。
眾人強撐著睜開眼睛,但不敢全睜,隻是輕輕的眯了一個縫出來。
待他們穿過朦朧的睫毛遮擋,看清外麵的情形時,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無可遏製的在心底沸騰了起來。
霎時間,竟是再次閉上了眼睛,死死的擠著,不敢再睜開半分,但身軀卻是不受控製的在劇烈顫抖,無法停止。
一道道腥紅的鮮血,從跪伏在地的武者體內潺潺流出,猶如小溪一般彙聚成河。
那驚恐的目光,殘存的乞求,猶如夢魘一般,印刻在他們的眼中,久久無法磨滅。
武者修煉,誰人沒有經曆過殺戮?誰人沒有經曆過危機?但無能為力,任人宰割時的忐忑,恐懼,遠比與人拚殺來得更加可怕。
君弈目光傾斜,淡淡的看了看下方殘存著不到一般的人影,口中緩緩張合“現在九嶷宗還活著的弟子,可以離開了。”
一言而出,恍若夢幻一般,讓殘存著的武者喜極而泣,籠罩在黑暗中的心,迎來了一道璀璨的曙光,幾乎要將他們灼傷。
但沒有人逃避,直接迎了上去,抓住機會,快速的向著山下狂奔,恨不能多生出兩條腿來,直覺得太慢。
人群中,胡興和縛骨老鬼的臉上也是一喜,連忙跟著人群而去。
“嗤”
隻是突然,一道赤色長槍橫亙而出,無情的越過了眾人,直刺在了縛骨老鬼的身上,將其生生的按在了地上,於大力中犁出數裡地來,劃出大片腥紅,觸目驚心。
“錚,錚錚”
與此同時,五道淡藍劍芒自天穹而下,裹挾著凜然殺機,彌漫著森冷寒意,直落在了胡興的身上,將其四肢洞穿,釘在了地上。
最後一把劍,更是無情的沒入了他的喉嚨。
霎時,劍意輕顫,相互交織勾勒,竟奇異的響起了陣陣琴音,在胡興體內轟然炸開,掠出無數殘肢碎肉,將地麵全然鋪成了腥紅。
殺機來的突兀,根本沒有給胡興任何的反應時間,甚至連一句慘叫都沒有傳出。
不遠處,被赤色長槍釘在地上的縛骨老鬼,臉上身上全然一片腥紅,儘都是從胡興身上炸開的鮮血,新鮮而滾燙。
此刻,他整個人都被嵌入了地麵,根本無法掙紮,隻能顫抖著驚叫乞饒“為為什麼對我出手?”
“跟我沒關係,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求求你,求求你們彆殺我,隻要不殺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當牛做馬,什麼都行,什麼都行”
突生的變故,讓剛剛跑出的九嶷宗弟子生生停滯,連邁出的腳步都不敢落下半分,整個人僵硬的如同雕塑一般,保持著滑稽的姿態。
他們心中大叫嘶吼,不住的祈求禱告,同時還有些許疑惑湧上心頭。
畢竟君弈剛剛才說過讓他們離開,但轉眼時間,便又是再次出手,如何能不叫他們忐忑驚慌?
見此,莫說是九嶷宗的武者,哪怕是君弈本人,都不由得一怔,緊皺著眉頭,不解的看向了蘇旭堯和夢紅塵,不知道他們為何突然出手。
見君弈看來,蘇旭堯頓時心頭一凜,暗自驚慌。
他作為蘇家的老家主,自然知道違背掌權者的意願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嚴重的來說,甚至如同叛逆,便連忙解釋道“公子,這兩人也有份。”
“恩?”
君弈眉頭一擰,轉頭目光看向了縛骨老鬼。
僅僅一眼落下,便使得縛骨老鬼猛然一顫,身軀不住的抖動起來,臉上突然湧出一抹慌亂的神色,而後快速遮掩,但卻是被君弈看的清清楚楚。
這時,一同出手的夢紅塵上前一步,看著君弈認真的道“他們兩人雖然沒有參與千年前的事情,但卻在後來的盤鎖城中”
“嗡”
君弈目光一寒,不再去看驚恐的縛骨老鬼,隻是隨意的擺了擺手“既然如此,便殺了吧。”
“是。”
聞言,蘇旭堯連忙答應,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也是不由得一陣苦笑。
君弈如今不過是武宗初期的境界,卻是能抬手鎮壓雍覓荷。
那麼他與雍覓荷相差不多,自然也就能輕言的鎮壓他,原本蘇旭堯的心中還想著,以他的境界,怎麼也要被君弈仰仗一二。
現在看來,都是自己一廂情願了,還是安心做個下屬挺好。
一念至此,蘇旭堯看向縛骨老鬼的眼中狠辣頓顯,身形直接爆射而出,大手張開,狠狠的按在了他的頭上,強威一震,頭顱便如西瓜一般炸裂開來,引得滿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