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諸天!
一語驚雷,炸響在顧辰麾下的武者耳畔。
聞言,頓時驚得眾人身形一抖,顫了幾顫,甚至還有幾人都抓不住手中的利器,叫其跌落在地,響起一陣嗡鳴。
他們的大當家,寧普城的城主,竟跪在他們的麵前,甘願對一個少年表誠心,如此場麵對他們來說,屬實是太具有衝擊力了。
“顧兄,你這是做什麼?”
君弈見狀,連忙用力攙扶著顧辰起來,看著他苦笑道“我隻是做了自己有把握的事情而已,你何必要如此呢?”
“君兄說笑了。”
很顯然,顧辰對君弈的回應並不相信,麵對碾壓賁行惡全力一擊的血色人影,區區武皇初期境界的君弈,怎麼可能會有信心?
但同時,君弈的話也提醒了他,不由得凝神看著君弈,上下打量了一翻,才問道“對了,你是怎麼從那裡逃出來的?”
當時,君弈處於危險的中心,不說要正麵麵對血色人影的攻殺,而且後麵蕩開的凶威漣漪,都不是他能承受的。
顧辰怎麼都想不通,君弈要如何才能擋下凶威,從而在絕境中求生。
難道君弈真的是有底牌?
“屬實僥幸。”
聽得顧辰詢問,君弈自然早有準備,當即露出一副滿臉唏噓而又目顫的表情來,似是心有餘悸一般,凝聲說道“那人太過可怕,我用儘全力,拚的你們安然離開,便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甚至都做好了身死的準備。”
“誰成想,懸崖周圍竟是有陣法存在。”
“陣法?”
聞言,顧辰一愣,倒是沒有想到還有這一層,可隨即疑惑又起,即便是有陣法,也無法讓君弈能安然的離開吧?
哪怕他對陣法的了解不深,心中都很是清楚。
這種鎮壓凶戾的攻伐大陣,定然都是無差彆屠殺,況且要抹殺血色人影這種強大的可怕存在,僅僅餘威就更不可能是君弈能承受的了。
“不錯,正是陣法。”
君弈輕輕點頭,似是看出了顧辰心中的疑惑,便繼續道“這陣法以四方山勢為基,幻化可怕劍意,威力無窮。”
“可或許是因為過去的時間太久,使得山勢被常年廝殺碰撞的妖獸做出了改變,讓陣法有了漏洞,出現了一個缺口。”
“而且那缺口就在我的不遠處,便趁機逃了出來,可誰成想又掉入了地下山窟中,被餘威震暈,昏睡了過去,待我醒來爬出外麵,才發現血色人影和劍陣,全都不見了。”
言至於此,君弈不禁一陣苦笑,臉上神情也不知是慶幸還是茫然,而後輕歎道“森林深處妖獸縱橫,我也不敢久留,便直接出來了。”
“這”
聽著君弈的述說,顧辰不由得張大了嘴巴,滿臉呆滯,宛如聽得天方夜譚一般,心中深感奇幻。
但其中言語又沒有漏洞,畢竟要是作為破綻,也太明顯了一些,隨便進去一查便知,根本經不起推敲。
可現實往往就是這樣,聽上去越是荒謬的事情,就越是來得真實,況且除了君弈的這番說辭外,他也無法再想到比這更加合理的解釋了。
緊接著,顧辰腦海一蕩,散去了這些念頭,心中不禁凜然一怒,暗中喝罵。
那君弈分明是舍身救了自己,如今活著回來了,應該是可喜可賀才對,怎的還能如此盤問猜疑?倒像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簡直荒謬。
一念至此,顧辰不再多想,連連拍著君弈的肩頭,慨然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君兄果然是福大命大之人。”
“今晚設宴,我們一醉方休。”
說著,顧辰回眸,直看向了門口呆立著的護衛武者,冷喝道“你們還杵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去準備?”
“是!”
那跪在地上的武者聞言,直接應和著蹦了起來,連忙率先擠了出去,欲要用心準備,洗去剛剛留在顧辰心中的不滿。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個俊秀的白衣少年,竟然是城主的救命恩人,而且還在先前可怕凶威下活了下來。
很明顯,隻要招待好了他,可不僅會讓顧辰心中滿意,大有賞賜,恐怕還會因為君弈的一句認可,成為顧辰的眼前紅人,屬實機會誘人。
一時間,這些武者儘都爭先恐後的衝了出去,全力準備晚宴。
中間,顧辰不敢怠慢,連忙傳出玉簡,讓人快馬加鞭的前往陶禦幾人所在的城池,好將君弈沒死的消息告訴他們,免得再鬨出烏龍來。
這倒不是他不想直接傳信,而是他手中的傳音玉簡,層次屬實是有些低級,並不能傳得太遠,隻能用這本辦法了。
或許是由於顧辰的特彆安排,也或許是其麾下的護衛想好好表現,使得夜宴準備的特彆豐盛。
君弈推辭不過,也爽快的與顧辰一醉方休,席間各種禮敬,儘都來者不拒,使得眾人一致叫好,感情迅速升溫。
幾乎千年的時間,君弈都沒有進行過醉酒的放鬆,此間倒是有些懷念,讓他潛意識的放縱了一夜,愣是睡到了天亮。
翌日,君弈也便告辭了顧辰,婉言謝絕了他相送的請求,畢竟白正凡不放心蘇凝香一人前往廣南城,生怕她再出什麼意外,也沒有留在寧普城。
如今寧普城的劫難剛過,正是需要主心骨鎮壓的時候,顧辰又怎能不在?
顧辰沒有再做堅持,站在城門前遙望著君弈離開的背影,眯著的眸子中,目光逐漸變得悠遠深邃起來。
“君弈,你到底是什麼來曆呢?”
顧辰感激君弈的救命之恩是真,任君驅使的表態亦是真,但這些都並不妨礙他對君弈心生忌憚,畢竟他實在太過神秘。
僅僅是在當日絕境中,連賁行惡都無法做到的事情,卻是讓一個小小的武皇初期境界的君弈給做到了,又怎能不讓他心中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