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了一陣,便見崔氏進了門,“怎麼都站在院中說話呢,竟不請我們遠來的貴客進屋去坐。”
景瑚見到崔氏,還是覺得有些尷尬,就隻是笑了笑,喚了一句,“二舅母。”
崔氏卻並不覺得有什麼,走到景瑚身邊,打量了她片刻,“怎麼覺得比起三月份在燕京相見的時候,瑚兒又高了些了。”
許雁僑也跑過來,和景瑚比了比身高,假意歎道:“唉,江南的米就是比不上燕京的,我比瑚兒大三歲呢,竟還比不得她的身高。”
大表哥許旻和許昱是相反的性子,許雁僑和許雁伽也是完全相反的兩種女子。許雁伽內向靦腆,儘管這或許也不過是假象,許雁僑卻很活潑,妙語連珠,時常能逗外祖母發笑。
汪老夫人便道:“咱們家如今久居江南,你何必去和她這燕京人相比。我看你這身材就已經很好,隻是還嫌纖弱了些,要多吃飯才是。”
許雁僑就笑了笑,站到了她母親身邊去。
方才提到了許昱,如今人家母親在這裡,景瑚總要關心關係他的,“不知道二表哥在燕京如何,這陣子我不在燕京,也沒有收到什麼消息。”
崔氏語含欣慰,“在燕京城裡的書院上了幾個月的學,有他表哥時常督促著,如今也聽話些了。總算有些懂事起來,見他姐姐嫁了,在我麵前也能說幾句貼心的話了。”
景瑚笑起來,“他肯好好讀書那就是最好了,也許他往後能做比外祖父還大的官呢。”
許家才有一位高官落了馬,話一說出口,景瑚也覺得有些不太好,便又笑著問楊氏,“大表哥去哪裡了,在書房裡陪著外祖父麼?”
楊氏答她的話,“他這兩日倒恰好不在家的,和書院裡的同窗去平湖遊玩了,說定了是後日回來。明日瑚兒和謝家小姐先再家中休息一日,後日再讓你大表哥帶著你們出去逛逛。”
汪老夫人這才想起來問謝池瑩,“不是說同來的還有一位謝家小姐麼?是行幾的來著?怎麼沒有見到。”
景瑚攙著汪老夫人往屋中走,“是行八的,是謝家二老太爺長子的小女兒。她有些暈船,此刻先去廂房裡休息了。也是因為她暈船,孫女邀請她來自己的船上,所以才有了這段緣分的。”
汪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謝家二老太爺長子的女兒,他的大女兒就是明慶王世子妃吧。你也是剛從杭州過來。”
景瑚點了點頭,“正是呢。”
她忽而有了幾分感慨之意,“江浙總督許大人,也是你的一個舅舅,他的事情,你應該也聽說了吧。”
景瑚不意她忽而提起了這件事來,隻好道:“那時候已經在來這裡的船上了,聽的並不太分明,隻知道是犯了事。”
“豈止是犯了事,是犯了連累家人,甚至連累東宮的大事了。還是你外祖父有遠見,知道他的心性,我們也不能左右他的行事,便早早的和他減少了往來。”
“你外祖父辭官之後,我們家雖然在江南定居,旁人看著我們是親戚,其實私下相處卻很冷淡,也沒有什麼往來書信值得一查,不然這件事一出,真是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