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這樣說,景瑚心裡還是覺得有些奇怪,她印象中外祖一家和許士洀應該不是這樣疏遠的。
汪老夫人又歎了一口氣,“反是你母親,這些年一直和那邊親近,旁人不知就裡,恐怕要以為她和那許士洀是親兄妹了。”
“你外祖父幾次勸她,她也總不肯聽,仍舊是我行我素。在這件事之後,瑚兒可有收到你母親的信,她可還好?”
她母妃的形式,景瑚是很清楚的,從前也總讓她去親近東宮裡的許側妃許莞南。再早幾年,她也時常在她父王,在她麵前提起許士洀真正的親妹妹元儷皇後,聽起來仿佛她們也是親姐妹一般的要好。
這幾日景瑚是沒有收到她母妃的信的,也多是在擔心她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情緒不好,沒想到還是老人家思慮的更周全些,也難怪楊氏看起來並沒有多少憂慮了。
至於汪老夫人的另一重意思,景瑚其實也很明白,“這些年我眼見著,父王的母妃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幾乎沒有叫母妃受過什麼委屈。”
今年之前的確是如此,而春宴南義侯世子那件事出了之後,她母妃其實受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冷落,還因此大病一場。此時若是說起來,不過徒增外祖母的擔憂,也讓崔氏尷尬罷了。
“江浙總督府不是我母妃的娘家,父王自然也不會因此而看低了我母妃,外祖母放心就是了。”
永寧郡王是她的父親,就算汪老夫人是她的外祖母,也不好當麵說她父親的不是,或者懷疑他。
汪老夫人便道:“是這樣便好。早先你外祖父也當著嘉禾的知府,我們家也不算是很差的人家。如今你兩個舅舅都隻是白丁,孫輩們也沒有到要出頭的時候,我便總是擔心你母親。”
“當年送她進宮選秀,原本也不是我和你外祖父的意思,誰知道被先帝黜落了,倒是被你父王選了進去,做了側妃。”
“就算你父王待她不錯,我這做母親的心裡也始終是戰戰兢兢的,總怕這份好不是地久天長的,她還是要吃苦。”
這大約就是做母親的人的心思,不管子女多大,終歸是要為她們憂心的。
景瑚心裡有些難過,也隻好先安慰她,“您放心就是了,如今大哥哥也早已經成年,都有了孩子了,有哥哥可以依靠,母妃不會無人照管的。”
“再不濟不是也還有我麼,我可是縣主,有自己的封邑,不會讓我母妃挨餓的。”
汪老夫人欣慰的看了景瑚一眼,“人老了,就容易想的太多,今日你才來,外祖母不該和你說這些事的。”
崔氏也笑著站起來,“方才丫鬟過來說父親和客人們已經先往花廳去了,不如媳婦們也侍奉母親過去吧,瑚兒應該也餓了。”
景瑚也道:“大舅母說今日的晚膳是二舅母準備的,都是我愛吃的菜,船上彆的都好,就是菜肴不儘如人意,今夜我可要好好吃一頓。”
汪老夫人笑的慈藹,“好,好,我們快過去吧,不要叫你外祖父和客人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