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不勝防的那些年!
林爸爸“嫩小點聲,小娟畢業回青(qiong)島因為這小掃兒,哭了兩個多月,好不容易穩定住了,又把工作辭了跑來深圳找他,這棒打鴛鴦可要不得,俺先跟小苟說買房這事,再給他定一個完成時間,他要真能完成,那把銀交給他也不是不可以,完成不了,我們……”
聽到這裡,我把電話掛了。
我很想繼續偷聽下去,不關乎道德品質,但是我更擔心聽見什麼不好的言論,毀了林爸爸林媽媽在我心裡的印象。
就像你暗戀一個人,你很想知道她的所有消息,但你更擔心聽到彆人說她突然有了心上人。
有些東西,一旦知道,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躺在床上,抬頭看著泛黃的天花板,日光管發出刺眼的白光。
我又閉上眼睛,想著,如果小娟父母提出的要求我沒法達成,我該怎麼辦?
我突然覺得我對婚姻的規劃並不清晰,我似乎對結婚以及娶林小娟並沒有強烈的渴望,我是不是不夠愛她?
不然為什麼大學畢業我舍得分手?不然為何畢業之後我可以做到忘乎所以,不然為何她去工作了,我總潛意識裡認為有人終將追求她。
為何連她公司那個姓林的總監追求她,我都覺得合乎邏輯,冷靜對待?
我說要買房,想結婚,到底是因為男性自尊作祟,還是害怕失去她?
突然感覺自己很迷茫,人生中第一次大迷茫。
連大學畢業後何去何從我都沒有多想,與其糾結痛苦,不如隨緣隨喜,就聽了那算命先生說的,來南方。
從小到大,很多事情父母替我做了主,到了高中不在父母身邊,開始自我意識膨脹,等到高考,父母文化水平不高,老師那麼多學生也照顧不周,自己憑著直覺填寫誌願,待到大學,整整四年,似乎浪費了太多光陰,學到的也並不多。
我在大學學到的那一丁點東西,在走入社會之後,並沒有派上什麼大用場,連續兩份工作,都跟專業不太匹配。
用我媽數落過我的話,堂堂一本科畢業生居然乾打電話騙人的工作,現在又裝模作樣的站在台上教彆人……
男兒誌在四方,我在四方,林小娟也追來了,我要怎麼做?
大丈夫當成家立業,先成家還是先立業?
偌大的房間,顯得空空蕩蕩,這些想法我說與誰聽,說與我那大字都不識幾個的老媽,還是現在陪在父母身邊對未來滿懷希望的林小娟,又或者是群裡聊天的同學們?
似乎都不行。
人在生命旅途中,總有一些東西沒法跟至親的人溝通,至少某些階段會有這種感受。
孤獨突然襲向我,心裡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竟睡著了,等醒過來,發現房間燈不知何時已關,想必是我老媽關掉了,我摸了摸身邊,摸到了手機,按了幾下,發現電量耗儘沒有反應。
充上電打開手機,手機短信裡林小娟發來了信息。
“打你電話關機,你睡著啦?”
qq信息裡,她也發來這樣一條。
我看了看時間,已是淩晨三點多。
手機屏幕刺得人眼痛,我給林小娟回複手機短信。
“我躺床上迷迷糊糊睡著了,手機沒電,現在在充,你看見信息就給我打電話咯。”
發完信息倍感孤獨,不由想起了柳宗元的江雪。
千山鳥飛絕,
萬徑人蹤滅。
孤舟蓑笠翁,
獨釣寒江雪。
腦海清醒,猛然發現原來這是一首藏頭詩,千萬孤獨!
一個人躺在床上,又胡思亂想了許久才再次入睡。
第二日早早便醒來了,第一件事就給林小娟打電話,她迷迷糊糊接了電話。
“娟娟小傻子,起床了,組織有新的任務。”
“嗯~~什麼任務?”
“我想了下,我們乾脆都請幾天假陪你爸爸媽媽好好逛逛深圳,怎樣?”
“可以呀,我也有這個想法。”
“就是我這幾天有課,不知道沈總會否同意我請假,我先過來你那邊。”
林小娟壓低聲音“你怕是糊塗了,你這麼早來,不就穿幫了。”
我“怎麼就穿幫了?”
林小娟“我說你回公司宿舍了,這時候才六點多,你就來了?”
我覺得似乎也是,凡事太過火,容易誘發問題。
“那就乾脆等八點左右我向領導請假了再給你電話,你也給你們那個姓林的打電話請假吧。”
“好。”
我又賴了一會床。
再窮,我都喜歡醒來賴一會床。
七點多,我給沈總發了短信。問了個早,然後說明了情況,希望能請假幾天。
沈總直接給我回電話,在電話那頭說真不巧的啦,不光你之前有幾節課要講,昨天下午又定了兩場培訓,大家任務更加重了,你組員的課你也得幫忙盯著。
我說沈總呀,準嶽父母來了,事關我苟家家丁興旺一事,就不要安排我講課了嘛,再說,社會主義建設也不能把我建設成單身光棍,對不對。
沈總說,社會主義要建設,但我是資本家,資本家不剝削你,資本家還能叫資本家嗎?沒資本,你見嶽父母也開心不到哪裡去的啦。
我說,沈總,要不講完課,其他時間準我陪女友一家?
沈總過了幾秒,你先來公司,我們看怎麼安排,快來上班啦,不賺錢,能乾屁啦!
我又給林小娟打了電話,說明情況,然後吃了老媽做的早餐趕緊出門。
出門前老媽一直念叨,這小娟不在一天,我咋這麼不習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