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你們是怎麼了,明明愛得死去活來的,還有了孩子,唉……”
張小萌在電話那頭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小萌。”
苟書寒平複了一下心情,喊道。
“嗯,你說。”
張小萌知道,自己再怎麼去說,也改變不了事實。
感情這個東西,直教人生死相許,但有時,也會讓人老死不相往來。
她想著能幫一把是一把,可苟書寒現在有了女朋友了。
也不知道娟仙兒那個傻子怎麼變得這麼傻了。
當年跟苟書寒戀愛,就看出來她傻了,現在更傻了。
為什麼自己還愛著對方,不去聯係呢?
“我下個月1號就要結婚了。”
苟書寒輕輕說。
他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像一個武林高手控製內功,不讓自己的體外有一絲能量波動。
沉默。
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南京。
沉默是今晚的成都雙流。
苟書寒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一些噪雜的聲音,張小萌沒說話。
“小萌,你今天這個電話,讓我心情混亂了。”
“對不起,老同學。”
“不用說對不起,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
張小萌知道他對不起的是什麼。
“你,你女朋友她,她——人還好吧?”
悲傷過來,不都應該輕鬆一點麼?
苟書寒呼出一口濁氣,回答:“她呀,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身體倍棒!”
張小萌了解苟書寒,雖然達不到知心的深度,但是知道他的秉性,他這是受刺激了。
“我是問你女朋友她性格好麼?”
“性格不好難道要悔婚不成?”
苟書寒反問。
“不是,我隻是想了解下你的生活。”
不知是這空氣裡有微風,掃過苟書寒單薄的軀體,寒冷,掃得他發抖。
還是因為他內功憋的太久,開始在丹田處走火入魔。
他感覺自己拿手機的手,有點發抖了,說話的嘴唇也開始哆嗦:“性格好又怎樣,我性格這麼好,當年她說把我甩了就把我甩了,我生活過得好不好,要她關心嗎?”
“這是我的意思,不是林小娟的意思。”
“意思是林小娟根本就沒問過我情況,你自己看!她到現在也不關心我的死活,你又何苦來為她說話,結果痛苦的還是我!”
或許林小娟比自己還痛苦。
苟書寒覺得自己有點憤怒,也不知道為什麼憤怒。
憤怒的時候,還不得不壓低聲音,因為他不想讓朱蘇聽見。
他壓抑的情緒在張小萌聽來,卻是離奇的憤怒,憤怒到是不是在咬牙切齒?
曾經那麼深愛的一對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下場。
張小萌想多說點什麼,可是腦海裡組合了半天,也組合不出一句華美舒適的句子。
她眼眶裡都有淚花了,說:“老同學,娟仙兒的性格你不是不了解,她不是你說的那樣……”
“是不是怎樣沒關係,事情是怎樣的才重要,她是你同學,我也是你同學,我下個月1號就要結婚了,我很想聽到老同學你的祝福。”
苟書寒情緒稍微平靜了一些。
張小萌久久不說話。
“你看看你這老同學當的,我苟書寒要結婚了,你祝福都不送一個?”
張小萌被苟書寒看似溫和的玩笑話逼得隻覺有點透不過氣,咄咄逼人。
“老同學,祝你新婚幸福快樂!”
“謝謝三班花,我會幸福快樂的,我這邊信號不太好,站在風裡的,有點冷,先拜拜了。”
“拜拜。”
苟書寒很想對著電話說抱歉,但是張小萌說完拜拜就把電話掛了。
他愣了幾秒鐘,盯著手機,然後收拾心情,回到屋裡。
“誰啊,打這麼久?”
朱蘇問。
朱爸爸、苟媽媽和朱華已經吃完。
兩個老人家一個在抽煙,一個在收拾廚房。
朱華照例去看電視了。
朱蘇的飯碗裡還有半碗飯,她沒有吃,她想等苟書寒打完電話,回來陪他一起吃。
苟書寒坐下,開口:“大學同學,聽說我要結婚了,特意給我打電話送祝福。”
“那叫一個囉嗦,祝福的話語串起來,都可以從地球到月球拉根線了,上麵可以掛滿我們兩的結婚照——對呀,忘記這個事情了,明天我們去縣裡,不,去成都我們照個婚紗照去。”
苟書寒說著拍了一下自己腦袋。
朱蘇笑著給他夾一筷子菜,然後又夾回到菜碗裡,說:“菜都冷了,我去熱熱——結婚照我們可以去深圳照,上次不是說深圳的便宜嘛。”
“不不不,就成都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