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風作為禦鼎山萬仞峰峰主的親傳大弟子,十幾年前便已經踏入了禦神境,紫府元鼎靈氣充盈,已然可見蓮子花開,即將幻化。這些年來,又跟隨峰主白萬仞到處懲奸除惡,降妖除魔,臨陣經驗可謂是極其豐富。剛才以紫府元鼎之力配合謫仙劍氣形成劍牆,雖說沒儘全力,但也用了一半以上的氣力。然而,卻被兩道紅光一擊而潰,直接穿了過去!
若不是魚俱羅及時補上,打出兩道冰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井瞳真人看了看剛才被紅線纏住的雙指,隻見指端已然裂開,隱隱有血滲出。歎了口氣,對眾人說道“懸水洞設下的一百零八根錐龍刺,現在看來,已有大半失去了作用!”
頓了一下,又道“我作為懸水洞一洞之主,竟然被自己設下的陣法困住,真是可笑至極!可憐至極!”
一麵說著,一麵搖了搖頭,退到了一邊。
謝長風微微挑了挑眉,對於剛才發生的一幕生出些許顧忌,對井瞳真人說道“真人不必自責!這些紅光看似簡單,但其根本卻是下麵祭壇裡的東西。想當年,四大門派一起合力才將裡麵的東西製住,現在僅憑你我二人之力,鬥不過它也在情理之中。”
井瞳真人聽他這樣一說,心裡麵多少好受了些。但仍舊站在一邊,默默不語。
林逾靜一直沒有說話,直到紅光褪去,縮回到懸棺下麵的祭壇裡麵,這才說道“魚兄,你對這懸棺上麵的寒氣怎麼看?”
鑒於剛才井瞳真人的教訓,魚俱羅不敢貿然出手,神識飛出,繞著棺槨轉了幾圈。然後張嘴吐出一口寒氣,凝成一團,被他輕輕一吹,朝那棺槨飄了過去。
離明海作為四大門派中唯一一個常年生活在海上的門派,對於水中靈力的萃取、運用,早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一年到頭,大部分時間都在水中修煉。修為每上一層,便會下到更深的地方。以海流之力鍛壓筋骨,以深海中的寒、黑以及隨時都會到來的攻擊淬煉心智。
久而久之,便可練就像海流一樣的氣力,更能將體內吸收的極寒之氣化為己用。
據說有修為極高之人,常年居於海底火山之內,以一己之力與火山噴發之力抗衡,借此煉化冰火二氣。煉到最高境界,能夠點燃寒冰,化成冰焰,摧枯拉朽,無往不勝!
魚俱羅作為離明海大領主的親傳弟子,年紀輕輕便已經到了禦神煉神的境界。在離明海七大海域裡麵,論及天賦資質,他算不上最優秀的那個。但若論及勤奮、吃苦,卻是無人能及。與巨鯨同潛,跟白鯊搶食都是常有之事。
前麵斬斷瀑布一事,雖說離明海中的許多修士都能做到,但在斬斷之後,以一己之力托起半條瀑布,卻是極其困難!
然而,即便是像他這般強大之人,在看到懸棺上麵裹著的寒冰以及那層出不窮的寒氣之時,還是皺了皺眉。
那是一團詭秘的寒氣!
被他吹出的氣團漸漸變小,繼而從一團氣變成了一滴水,一滴比冰都要冷上許多的冰水。
過去,這滴冰水曾經凍碎過海底的礁石,凍穿過海獸的頭骨,甚至冰封過一些普通匠人打造出來的所謂的“神器”。
可是現在,麵對著眼前那具懸棺,魚俱羅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絲不安。
神識一動,他引著那滴冰水向棺槨慢慢靠近,同時身上生出寒冰,給自己附上了一層冰甲。
林逾靜向前一步,擋在眾人身前。取出一卷竹簡,翻開之後,對著上麵的經文念念有詞。接著,就見那些經文從書裡一下子飛了出來,密密麻麻壘在一起,砌了一堵字牆。
他將竹簡收起,單手結印,向前一推,字牆上的經文立刻活了過來。墨跡流轉,筆畫橫飛,字與字之間互拆筆畫,重新組成新字;句與句之間互相借字,重新組成新的經文。構思之妙,變幻之快,令人歎為觀止!
魚俱羅見他準備完畢,身上冰甲又加了一層。神識一動,將那滴冰水引到了棺槨上方。
眾人屏住呼吸,即便有魚俱羅以及林逾靜擋在前麵,還是各自祭出仙器,擺出了防禦的架勢。
但接下來的一幕,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冰水一滯,突然瑟瑟抖個不停,就像見了某種極其恐怖的東西!接著,魚俱羅神色驟變,身上兩層冰甲從內到外裂出了一道縫隙,繼而縫隙越來越大,冰甲層層裂開,化作無數碎片落到了地上!
隨著冰甲落下,魚俱羅身子一晃,差點兒摔倒。
林逾靜趕緊將他扶住,同時神識一動,字牆上千字流轉,發出道道金光,將眾人嚴嚴實實罩在了裡麵。
眾人湊上前來,隻見魚俱羅麵色蒼白,微微顫抖,有冷汗流出。
他向眾人望了一眼,又四下看了看,定了定神,緩緩說道“棺槨上麵的寒氣,似乎來源於一個傳說中的地方——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