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孩子,全都被養廢了。
以前覺得王氏不錯,把孩子交給她教育沒有問題。
可如今才發現,自己對孩子疏於管教,如今釀成這般惡果,實在是追悔莫及!
家中的孩子們如今都已長偏,這全然歸咎於身為父親的他毫無作為!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王氏是那樣的一個毒婦。
他竟然將孩子全權托付給她那般心如蛇蠍的惡婦來教養,若真能教導有方那才叫咄咄怪事!
好好的一個家落得如此境地,歸根結底,責任還是在於他這位一家之主。
原以為隻要一門心思地賺錢便萬事大吉,怎料想,家中的孩子竟被養成這副不成器的模樣,簡直如同歪瓜裂棗一般不堪入目!
好半晌後,時柔才反應過來,眼淚奪眶而出,大顆大顆往下掉。
打從記事起,時茂鐘何曾如此聲色俱厲地對待過她!
滿心委屈的她當下便耍起性子,頭也不回地徑直跑回自己的房間去。
然而,時茂鐘並未因此而心生憐憫。
因為他知道,此刻的心軟,無疑是對子女們最大的縱容與放任。
教訓完王氏與時柔之後,時茂鐘緊接著將目光投向了兩個兒子。
隻見他眉頭緊蹙,滿臉怒容地斥責道。
“還有你們兩個,眼瞅著都快要二十歲的人,讀了這麼些年的聖賢書,卻仍舊碌碌無為、一無所成!”
說到此處,他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語氣嚴厲地警告道。
“我現在給你們兄弟二人最後一次機會,若是明年依舊連個秀才都考取不了,那就彆再繼續讀書了,趕緊出去找份正經事乾!”
言罷,他甚至不顧及眾人的反應如何,一甩衣袖,憤然離去。
王氏哪還顧得了臉上的疼,兩個兒子不能讀書,那是萬萬不行的,她還要當狀元郎的娘。
於是,追著時茂鐘跑了出去。
時越和時川這對兄弟怎麼也想不到,今日發生的這件事,竟然會讓他們也受到牽連。
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怪罪於誰。
要怪二妹妹嗎?
似乎也不太合適。
畢竟,她隻是在哭訴自己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而已,這又何嘗不是人之常情?
怪三妹妹嗎?
可是仔細想想,三妹妹所做的那些事情與他們並無直接關係!
怪娘親嗎?
但娘親的所作所為好像也與此無關呐……
想來想去,難不成真要怪他們自己太過無能沒用嗎?
也許,隻有這個理由聽起來還稍微能夠說得通一些。
這麼一想,兩兄弟的腦袋瞬間就耷拉了下來,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氣和活力一般。
若是從今往後再也沒有機會讀書學習,那他們該如何是好?
要是連個秀才都考不上,那豈不是隻能步父親的後塵,一輩子靠給彆人打短工來維持生計了嗎?
一想到這些,兩人便感到一陣深深的恐懼和絕望湧上心頭。
幫人家扛沙包、幫人家搬貨、幫人家送貨……
在書院裡,若是家中父母沒有一份體麵的工作,那麼他們的孩子都會成為眾人嘲笑和輕視的對象。
而他們家,便是這樣一個不幸的存在。
難道從今往後,他們不但要忍受他人的恥笑,甚至連自己都不得不投身於這些備受鄙夷的工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