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還在的時候,有什麼事兒都是她說了算的。
但是麵前這個人,他一向強勢,認定的事情,誰都改變不了。
寧皎依拒絕不了他,隻能由著他晚上在自己房間睡了。
但是“今天晚上你彆亂來。”
有些條件,還是要提前說好的。
傅定泗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給出任何承諾。
………
寧皎依和傅定泗是分開洗澡的。
洗完澡以後,兩個人來到床上躺了下來。
剛躺下來,寧皎依就被傅定泗摟到了懷裡,兩個人的身體就這麼毫無嫌隙地貼在了一起。
寧皎依感覺到了傅定泗的變化,她馬上回過頭看著傅定泗,警告道“我說了今天晚上不行——”
“你在想什麼?”傅定泗一臉無辜地看著她,“我隻是想抱著你睡覺。”
寧皎依“……”
什麼叫她在想什麼?
要不是他反應那麼大,她至於亂想嗎?
寧皎依說不過他,生怕再說下去搞出來什麼事兒,索性就直接閉了嘴。
寧皎依安靜下來之後,傅定泗騰出一隻手來關上了床頭的燈,然後繼續將手搭上了她的腰。
………
寧皎依是真的困了,關燈之後沒多久就睡著了。
而傅定泗則遲遲沒有睡意。
他借著月光,低頭看著懷裡的人,眼神有些複雜。
她對他,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雖然他隻回來了這麼幾天,但這樣的感受已經十分強烈了。
傅定泗腦袋裡有她和那個人格相處的記憶,在那個人麵前的時候,她是不會這樣的。
她很主動,主動得不像話,甚至還會時不時地說葷話調戲他。
這些,都是他不曾見過的。
他承認,他非常嫉妒。
可是,除了嫉妒之外,他似乎也不能做彆的事情了。
因為——那個人已經徹底消失。
跟不存在的人競爭,是最憋屈的事兒了。
………
寧皎依晚上又夢到了那個人。
夢裡,他們回到了剛剛結婚的時候。
那會兒他還是一塊兒又臭又硬的石頭,
她不停地調戲著他,看著他吃癟炸毛的樣子,哈哈大笑。
這個夢很開心,
做夢的時候,寧皎依的嘴角不斷地上揚著。
她笑起來的樣子,全部落在了傅定泗的眼底。
傅定泗借著月光看到了寧皎依的笑容,目光都柔和了不少。
他最喜歡看她笑。
她笑起來的時候很有感染力,不是那種小姑娘的傻白甜,
她笑起來是明豔又性感,張揚,但是卻不會讓人反感。
他最初被她吸引,就是因為她的笑容。
傅定泗想到了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被人推著出來跟他打招呼,當時就是這樣笑的。
隻一眼,他就徹底淪陷了。
想到過去的事情,傅定泗再次將懷裡的人摟緊了幾分。
他低下頭,預備去吻她。
就在嘴唇快要貼上去的時候,他卻聽到了她的夢話。
“傅定泗,你害羞啊?”
“再不聽話我親你了啊,你給我快點兒。”
“嘖,又臉紅了,你真是十八歲小姑娘啊?”
原本要落下來的吻,就這樣被打斷。
傅定泗的身體僵在了半空中,他低頭看著她,目光複雜。
他很清楚,這話不是對著他說的。
所以……她是夢到了那個人?
他們結婚不過一年,其中好好相處的時間也就一兩個月而已,那個人已經在她心裡占據了如此重要的位置嗎?
那樣一個不解風情又反複傷害她的人……有哪裡值得留戀?
傅定泗嫉妒得發狂,抱著她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傅定泗你神經病啊,你弄疼我了……”
睡夢中,她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動作,破口大罵了起來。
傅定泗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將動作放緩了一些。
但是他心裡很清楚,這句話也不是對他說的。
傅定泗自嘲地笑了笑,這算什麼?
自己吃自己的醋?
說出去,真是要人笑掉大牙。
他從未想過,寧皎依真的會對那個人動心。
雖然他一直都有那個人的記憶,也知道寧皎依在他麵前是什麼樣子,但傅定泗一直都告訴自己,這些都是衝著他來的。
她隻是將那個人當成了替身而已。
寧皎依後來幡然醒悟之後,也確實果決地和他提了離婚——
他以為,這足以證明一切了。
可是剛剛寧皎依無意間說出來的夢話,徹底打破了他的這個想法。
心理學上說,人在睡眠狀態下是最放鬆的,
這個時候說出來的話,最接近潛意識的想法。
………
傅定泗鬆開了寧皎依,轉身走出了臥室。
他走到了外麵的洗手間,雙手撐著洗臉池盯著鏡子裡的這張臉,眼底猩紅一片。
做了一整夜的夢,寧皎依醒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疲倦。
夢的內容還很清晰,她清楚地記得,自己又夢到了那個人。
她自嘲地笑了笑,這到底算什麼?
寧皎依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人了。
想來傅定泗應該已經起床了,他總是比她起得早。
寧皎依從床上爬起來去洗手間洗漱完畢,然後換了衣服。
她坐在梳妝台前化妝的時候,傅定泗推門進來了。
寧皎依手裡拿著粉刷,回頭看了過去。
傅定泗已經穿戴完畢,西裝革履的,看起來應該起來很久了。
“你幾點起的?”寧皎依隨口和他聊著天兒。
“不到六點。”傅定泗說。寧皎依嘖了一聲,“起那麼早做什麼,你真是精力旺盛。”
“我去買了鴨血粉絲湯和糯米燒賣,你最喜歡的那家,化完妝出來吃飯。”傅定泗說。
聽完他的話,寧皎依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一大早你跑那麼遠?”
那家店離博覽居,開車起碼得一個小時來回吧。
算不上特彆遠,但如果隻是為了一頓早飯這樣折騰,有點兒不值得。
傅定泗笑了笑,完全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不遠,你趕緊化妝,趁熱吃。”
寧皎依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
傅定泗對她太好了,好到她有些愧疚。
尤其是想到昨天晚上的那個夢……
他回來了,她竟然還夢到了那個人。
她總覺得自己像是背叛了他。
“我在餐廳等你。”傅定泗說完這句話就先走了。
寧皎依回頭看向了對麵的鏡子,她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看了很久——
寧皎依,你不能再想著他了。
她不斷地給自己進行自我催眠。
如今她心心念念的人已經回來了,她何必去想著那個替身。
他有哪裡比得過這個傅定泗呢?
他們兩個人在商業上的頭腦不分伯仲,但這個傅定泗對她好了千百倍,
不管她想要什麼,他都會想儘辦法捧到她麵前,且毫無怨言地包容著她的小脾氣和驕縱任性。
那個人,根本不會為她做到這個份兒上。
寧皎依……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