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人物,尤其愛耍陰謀的人,凡事都愛向陰謀上考慮。
所以,楊賢芬一句“陰謀”,一下子就驚醒了朱道山。
他一琢磨,“語舌參評應細斟,榮通毀在亂彈琴”,意思就是說,說話要小心一些,一世榮華可彆毀在亂講話上。
“榮通”二字,說明寫信人針對的是他的仕途,而“亂講話”又是指什麼呢?難道是指自己有什麼言語得罪人的地方?
不對,很明顯,這個亂講話是指“謠言”。
而這個謠言,肯定是礙著彆人的事了,尤其是仕途上的事。
人家把這張照片寄過來,肯定是想告訴自己,彆亂講話,否則,我也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用同樣的方式讓你身敗名裂。
這是告戒的多啊。
如此說來,寄信人應該不會把這事告訴蘭向平。
隻要不告訴蘭向平,那就好辦。
也就是說,此事無論真假,都是宜捂不宜宣。
而自己這麼大張旗鼓地鬨騰,確實不合時宜啊。
想到這裡,朱道山瞪了一眼朱幼山,又看向楊賢芬:“你們最近有沒有亂說話?有沒有得罪人?”
“沒有啊,我除了看書,根本沒跟外人打交道,哪有得罪人啊?”朱幼山道。
“是啊,幼山向來謹言慎行,他不會亂說話的。至於我,也沒有跟人犯什麼口舌。”楊賢芬道。
“哼!”
朱道山冷哼一聲,轉身出了朱幼山房間,坐到客廳沙發上再次轉開了念頭。
他在想,是不是把朱幼山給送出去,離開上海,躲開這場是非。
楊賢芬關上朱幼山的房門,把下人都打發出去,讓他們離客廳遠遠的。
楊賢芬內心是相信照片上的事實的。
現在回想起來,兒子和廉芙蓉確實有過眉來眼去。
兒子大了,慢慢懂得了男女之事,這個年紀的孩子,看老母豬都是雙眼皮的,對於一個漂亮又成熟的女人,根本沒有半點抵抗力。
從廉芙蓉的角度想,首先她不是一個老實的,否則也不能當了蘭向平的小老婆。
其次,廉芙蓉長的漂亮,又有成熟優雅的氣質,更懂的怎麼取悅男人,她是不會甘心守著年近老邁力不從心的老男人的,幼山是精力充沛、生龍活虎的大小夥子,就算隻為了滿足自己的身體需要,她勾搭兒子上床也太正常了。
這樣想著,她心裡恨極了廉芙蓉,暗暗罵了她好幾句“狐狸精”!
當然,這話她是不敢跟丈夫說的。
相反,她得瞞,得哄弄。
“老蘭不會知道嗎?”坐到朱道山身邊,楊賢芬覷著丈夫的臉色有所好轉,才小心翼翼地問道。
“應該不知道,他要知道了,還不來府裡鬨?我想,寄信人把照片寄給我,又寫了那麼一句話,想來是告戒的意思,應該不會把事情惹大。但要做好他知道的準備,誰知道寄信人什麼時候給我們來一下子?”朱道山道。
楊賢芬臉色一變:“準備?準備什麼?”
朱道山不耐煩地說道:“不管小畜生和蘭太太有沒有那回事,都要把他送走。隻要把他送走,敵人就沒有了子彈,我們就不怕了。”
“不行,山兒太小。”楊賢芬斷然拒絕。
“你怎麼湖塗呢?他不小了,已經十八了,完全可以離開父母了。”
楊賢芬一聽,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不行,不能送他走。現在到處打仗,你要把他送回老家,不知道我們母子還能不能見麵。再說了,你現在已經在李春風的黑名單上了,隻要他打聽到幼山到了鄉下,哪還有他的活路啊。”
“沒說送他回鄉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