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焚身火(2)_暮雲碧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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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焚身火(2)(1 / 2)

暮雲碧!

元龍見百裡儘染若無其事,心下怵慄“難道他已打通了奇經八脈,死穴活穴能夠相互顛倒?又或是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軀?”他無暇細想,化掌為刃,運起化血神刀,“唰”、“唰”、“唰”,頃刻間連劈七刀,其中的六記掌刀,都是劈向了百裡儘染,卻又乘隙向白衣雪偷襲了一刀。

百裡儘染飄身閃過劈向自己的六記化血神刀,待要化解劈向白衣雪的那一刀時,終是緩了半步。好在白衣雪一直全神貫注,眼見敵人掌刀劈至,趨步疾閃,然而傷勢未愈,數縷頭發被掌刀的氣勁割下,險些命喪當場。

百裡儘染心性修持已臻精純,此際也不禁怒意暗生“我瞧在和你們的師父還有些故人的情分,手下留情,你們如何這般不識好歹?”眼中精光大盛,提掌縱步,直衝元龍。

元龍連施兩項絕技,沒想到對百裡儘染竟是絲毫無損,膽氣頓失,眼見他提掌向自己衝來,心下駭怖,展開輕功轉身便跑。轉瞬之間,二人一前一後來到了一處土崗,相距已不過丈許,百裡儘染對著元龍的背心,淩空劈出一掌,元龍頭也不回,倏地反肘還了一掌,卻如何禁受得住,他腳下一個趔趄,雙膝一軟,頓時栽倒在地。

百裡儘染見元龍栽倒,笑道“你還往哪裡跑?”輕舒猿臂,向他腦後的風府穴點去。

元龍伏地不起,忽地大聲叫道“身前,坎位!”

百裡儘染微微一怔,就見元龍頭頂不遠處的地麵,“哢嚓嚓”聲響,猝然現出一個偌大的坑洞,有人從洞中一躍而起,數十點寒星從他手中激射而出,帶著令人心驚膽戰的破空厲聲,向著百裡儘染打來!

這一下事發太過突然,當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眾人的一片驚呼聲中,但見百裡儘染雙掌翻飛,數十點寒星四下飛迸,被百裡儘染的掌力阻了一阻,勁勢雖是稍緩,卻依然帶著尖銳的呼嘯之聲。

白衣雪大驚失色,也不知百裡儘染有沒有受傷,拔足飛奔過去,心下擔心偷襲之人再施暗器,不及細想,隨手從懷中掏出一物,向那人擲去。那人身手甚是矯捷,回手一撥,將白衣雪所發之物彈將開來,正巧飛向百裡儘染,百裡儘染伸手一抄,納入了自己的懷中。

白衣雪離得近了,方始看清偷襲之人削腮薄唇,正是唐門密宗的唐泣,手中拿著一件黑黝黝的物什,想必是唐門絕頂的機栝類暗器。隻聽耳邊百裡儘染怒叱道“鼠輩敢爾!”他膝不曲,足未抬,身子猶如裝了滑輪一般,直射出去,運起神功,一掌向唐泣頭頂拍落。

唐門以暗器和毒藥名揚天下,其頂級的機栝類暗器有“星流雷動”、“誅仙筒”、“散花飛天”、“射潮弩”和“雲煙神龍罩”數樣之多,唐泣手中拿的正是“散花飛天”,一次按發,可以激射出八十八枚毒針,唐泣以此應敵不下百回,可謂無往而不利,也不知有多少英豪,命喪於這種毒針之下。

此次唐泣正是受元龍師兄弟的鼓動而來,他為人機深沉鷙,並不肯輕易拋頭露麵。唐泣和元龍密議一番後,邀請瀟湘派掘地技藝最好的七弟子酈黢,在附近的土崗之上,事先挖了一處可藏數人的坑洞,再在上麵覆上一層薄薄的浮土,令其外觀無異。

待一切布置停當,唐泣他元龍約好,一旦情勢危殆,元龍便將百裡儘染引至埋伏之處,由他突起而發難,以期取得奇效。

唐泣在藏身處等待良久,聽到元龍發出的訊號,趕緊長身而起,一按手中的機栝,散花飛天筒內的八十八枚毒針,向著百裡儘染悉數射出。他對本門絕頂暗器的威力深信不疑,正暗自心喜,卻聽百裡儘染一聲厲喝,已然神威凜凜殺到自己的麵前,揮掌拍來,嚇得他魂飛魄喪,情急之下,無暇多想,右臂一探,將身邊的酈黢向前一推。

酈黢善長的是掘地挖洞的功夫,武藝本就尋常,兼之唐泣拿他來做擋箭牌,心中更是毫無防備,糊裡糊塗地身子就迎將上去。百裡儘染這一掌何其罡猛,隻聽一聲慘呼,酈黢似一團爛泥癱在地上,血肉模糊,顯見不能活了。

也就這麼頓了一頓,唐泣和元龍邁開雙腿,一溜煙地跑得遠了。遠處的眾訪客聽到酈黢裂人心肺的慘呼之聲,無不心寒膽碎,哪裡還敢戀戰,數聲呼哨,火把的火光漸漸消逝在茫茫暗夜中,眾訪客亦是走得乾乾淨淨。

白衣雪攙扶著百裡儘染回到石屋中,在木床上坐了下來。他摸索著點亮了油燈,昏暗的燈光下瞥見百裡儘染閉目養神,麵色倒也無異,登時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說道“前輩,我去沏一杯熱茶來……”

百裡儘染雙眸忽地一睜,精光閃現,長長吐出一口氣來,緩緩地道“唐門暗器譽滿天下,果是厲害至極……”

白衣雪聞言一顆心噗通噗通亂跳起來,腦中不禁浮現出沈重、葉萍飄等人,遭到唐濘使用“星流雷動”襲擊傷亡的一幕來,不敢細想,結結巴巴地道“是,前輩,那人是唐門的……唐泣……”

百裡儘染眉頭微微一皺,說道“是……唐泣?”

白衣雪神色緊張,來到他的身邊,屈膝半跪在地,說道“是。出手偷襲之人正是唐泣。你……要不要緊?”說完已是淚盈於眶。

百裡儘染微笑道“傻孩子,哭什麼?我這把老骨頭,還不到散架的時候。嗬嗬。”

白衣雪大喜,破涕為笑,說道“唐門的暗青子何其歹毒,我……我真擔心……”

百裡儘染沉吟道“不錯,百年來唐門暗器飲譽江湖,今日一見,確非徒有虛名。不過唐門遠在巴蜀,極少踏足江南,唐泣何以現身此地?”

白衣雪聽了,遂將唐泣、西域三絕、遊叔度等人,受聘恩平王府之事如實稟告。百裡儘染聽完,不由地皺緊雙眉,燈光下臉色顯得陰晴不定。過了良久,他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時辰不早,又折騰一宿了,有事明日再說,睡覺吧。”

是夜一老一少稍事洗漱之後,躺下安息。白衣雪頭枕枕囊,卻是難以入眠,過了良久,側耳細聽,百裡儘染呼吸深長勻緩,已然安睡,心中稍安,他早已疲乏至極,迷迷糊糊中也睡著了。

次日一早,一老一少吃過了早飯,坐在屋內閒聊。百裡儘染從懷中掏出一物來,陽光照射之下,那物通體金光燦燦,正是韋太後所送的四時花卉紋金釧。

白衣雪微微一怔,方始想起昨晚為解百裡儘染之危,情急之下隨手從身上掏出一物,擲向唐泣,不曾細想竟是這價值連城的四時花卉紋金釧。

百裡儘染問道“雪兒,這副……金釧,你是從何得來的?”不知何故,他的聲音微微發顫,就連拿著金釧的一隻手,也微微顫抖不已,大失平素泰然之態。

白衣雪不敢有絲毫隱瞞,當下將韋太後送他金釧之事的前因後果,細細地說了。百裡儘染聽罷,半晌不語,眼中露出一絲古怪的神情。白衣雪不知緣故,也不好開口相詢,當下默不作聲。

過了片刻,百裡儘染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想不到你與……太後還有這般的緣份,天意,天意。唉,‘山中無曆日,寒儘不知年’,日子過得真快,熹嘉公主都……都長這麼大了……”

白衣雪奇道“前輩也認識……熹嘉公主?”

百裡儘染嗬嗬一笑,說道“豈止是認識?那個時候我尚在太後身邊,伺候她老人家,熹嘉公主還在繈褓之中,老夫經常抱著她四處玩耍,她一雙烏黑烏黑的眼睛,總是滴溜溜直轉,一看就知道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說到這裡,百裡儘染原本犀利的眼神,轉而變得慈柔起來。

白衣雪心中更加好奇,自忖“原來百裡前輩侍奉過太後她老人家。是了,百裡前輩武藝高絕,讓他保護太後的安全,那也不足為奇。”問道“啊?敢情她……她是前輩帶大的?”想到莫翎刹與百裡儘染竟然還有這份不淺的緣份,心中不禁對百裡儘染又多了幾分親近。

百裡儘染抬頭瞧著屋頂入神,隔了半晌,方才黯然道“老夫哪有那個福分,她後來……跟著太後,顛沛流離,吃了……吃了不少的苦。”語氣中大有愁苦之意。

白衣雪心中一動“翎妹曾說過,她出生在北方,直到一歲多的時候,太後鑾駕南歸,才由她帶回了臨安。靖康之難後,太後她老人家也被擄往了金國,在那裡忍辱求全了十餘年。百裡前輩說她們顛沛流離,吃了很多的苦,想她們本是養尊處優慣了,那些日子真不知是如何撐過來的,又怎是一個‘苦’字,能夠儘述的?”想起莫翎刹的一顰一笑,心頭一陣甜蜜,又是一陣酸楚。

百裡儘染微笑道“紹興十二年七月太後南歸,我隨駕扈從,時值北地盛暑,一路之上酷熱難耐,大人們都難以忍受,金人又中途反悔,滋擾不斷,然而熹嘉公主卻安安靜靜,躺在繈褓中,一點兒也不鬨騰,乖巧得很,好像知道自己要回家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白衣雪笑道“熹嘉公主自幼冰雪聰明,非常人所能及。”心下暗笑“這位公主殿下如今長大了,與‘乖巧’二字似乎完全搭不上邊。”

百裡儘染點了點頭,說道“普安郡王和恩平郡王也都還好吧?他們可都是太後的心頭肉。當年還隻是十幾歲的小孩子,如今都已長大成人,能夠替官家分憂了。”

白衣雪道“都很好。我有一位結義的大哥……”說著心中一酸,頓了頓,又道“正是在普安郡王的府上當差。他說普安郡王為人謙恭,禮賢下士,是一位難得的賢王。”

百裡儘染拈髯而笑,連聲道“好極,好極!”忽地麵色一轉,道“恩平郡王呢?沒有總惹太後生氣吧?”

白衣雪尋思“看來百裡前輩與太後及二位郡王,還有翎兒,都有著極深的淵源。”又想“當初趙瑗不過是替趙構前往明慶寺祈拜,明慶寺中遇險,事先暗中伏下西域三絕行凶的,多半便是趙璩。如此來看,當是趙璩眼見東宮之位無望,竟行此險棋。”想著百裡儘染與趙瑗、趙璩皆熟稔,一旦將趙璩的奸行逆舉告出來,難免令他萬分傷心,當下隻將自己聽到的有關趙璩的傳聞,簡約說了,明慶寺一節,則隻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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