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僧眼碧(4)_暮雲碧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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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僧眼碧(4)(1 / 2)

暮雲碧!

白衣雪自忖“蒼天有眼。這一劍,是我替當年的祖師爺爺,還與你們神鷹坊的。”喝道“你這門血刃指的功夫,從此作廢也罷。今後倘若讓我再看到你,絕無輕饒之理。滾吧,滾得越遠越好!”

獨鶴五指齊斷,疼痛難忍,迅速從衣服撕下一塊布條,將傷口簡單包紮一番,聽到一個“滾”字,當真如遇皇恩大赦一般,澀聲道“多謝……不殺之恩,在下告辭。”轉過身子,舉步便行,走了幾步,忽地停下腳步,囁嚅道“那本……《金蘭箋譜》……還望百裡先生能夠……歸還……”

白衣雪雙眼乜斜,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道“怎麼?你還要找百裡先生討回你的《金蘭箋譜》?”

獨鶴欲哭無淚,道“百裡先生是前輩宗師,豈能……豈能……”

白衣雪笑道“他老人家不在,《金蘭箋譜》是我拿的,偏不還你,你能怎樣?快滾,快滾!”

獨鶴呆立片刻,長歎一聲,道“告辭。”舉步欲行,白衣雪心中陡然想起一事,叫道“且慢!”

獨鶴強忍著劇痛,愕然道“仙童……還有什麼吩咐?”

白衣雪微一沉吟,問道“那晚與你一起的,除了鷹翼,還有一人是誰?”

原來獨鶴轉身之際,白衣雪陡然想起那晚與他一起,前來搭救暮鴉的,還有兩名同夥,其中一名高高瘦瘦的,已經確認是“鷹坊四傑”之一的鷹翼,而另外一名身材矮胖的蒙麵人,當時隻覺其甚是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那晚他始終一言不發,似是擔心在白衣雪的麵前,泄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事後白衣雪與楊草合議之時,曾猜測此人就是一直隱匿在宋境,長期刺探軍情的密探首領鷹目。

獨鶴臉色變得更加慘白,囁嚅道“這個……我……我不能說……”

白衣雪盯視著他,一字一字地道“鷹目?”

獨鶴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嘶聲道“我……我決計不能說……”

他先前被白衣雪製住,乃至削去了五根手指,廢了他的血刃指功夫,也都沒有如此驚慌之態。白衣雪鑒貌辨色,心下已然明了“果是鷹目。此奸不除,後患無窮,今日定須問個明白。”手中長劍如一泓清水,在夜色中泛著幽冷的寒光,映照著他的一張臉,麵沉如水,森然道“他是誰?”

獨鶴雙目呆滯,微微搖著頭,喃喃地道“我……不能說……不能說……”

鷹目長期隱匿臨安城,刺探宋廷的軍情,此人的危害,較之獨鶴、暮鴉和鷹翼,不可同日而語,今日有此良機,能夠揭開鷹目的神秘麵目,白衣雪焉肯輕易錯過?縱身一躍,擋在了獨鶴的身前,長劍一揚,笑道“此事關切重大,你說出鷹目是誰,方可放你而去。”

獨鶴思忖片刻,將心一橫,大聲說道“神鷹七羽,豈是貪生怕死之輩?我……我決計不能說的,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白衣雪笑道“我既說過免你一死,自是不會食言,不過你倘若不肯說的話,我隻好帶你去見一個人。”

獨鶴臉色驚疑不定,期期艾艾地道“誰……你要帶我去見誰……”

白衣雪笑道“皇城司的陰法韓陰提舉,據我所知,他正在到處找你。”

獨鶴臉色大變,嘶聲道“你……你……”猛地手腕一翻,左手已握著一柄明晃晃的匕首,便向往自己心窩紮落。

白衣雪眼疾手快,喝道“乾什麼?!”右掌疾拍,一股氣勁頓時令獨鶴難以抬起手臂,緊接著一個縱步,來到他的身前,笑道“想死麼?”

獨鶴麵如死灰,慘然道“我求死也不成麼……”

白衣雪悠然笑道“我既答應免你一死,哪能讓你輕易死去?好吧,你不肯說,我就送你去皇城司,陰法韓會有辦法,撬開你的嘴巴。”

獨鶴來到臨安城已有數年之久,對皇城司的手段亦有耳聞,心知一旦落到陰法韓的手中,當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眼中充滿了驚恐之色,道“我……我說……”

白衣雪大聲喝道“是誰?”

獨鶴咽了一口口水,低聲道“是……”

他一個“是”字剛剛吐出口,倏地身旁的草叢中,數點寒芒激射而出,向著二人打來。白衣雪雙掌齊出,將射向自己的三點寒星打落,卻聽獨鶴“啊呀”一聲,一個筋鬥栽倒在地,一時不知死活。

白衣雪又驚又怒,凝目向暗器發來的方位瞧去,隻見一個又瘦又長的黑影疾如鷹隼,從亂草叢中拔地而起,幾個起落,已在二十餘丈開外。白衣雪瞧得真切,大叫“鷹翼,你往哪裡逃?”拔足追去。

鷹翼一言不發,低頭提氣向前疾衝。白衣雪施展洪爐點雪行的功夫,奮力追趕。二人一前一後,風馳電掣般在荒郊野外追逐起來。

他二人一個天賦異稟,生就一雙大長腿,雙足輕輕一點,便有數丈之遠,輕功獨步天下;一個自幼在雪崖冰壁上,練就上乘的輕功,如風似電,當真是一番好追逐。

鷹翼一路埋頭疾行,一口氣奔出了有十餘裡遠,來到一處荒崗,扭頭一瞧,身後已然不見了白衣雪的身影,不由心中暗喜,漸漸放緩了腳步,哪知稍一鬆懈,就見身後不遠處,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鷹翼對自己的輕功極為自負,生平難逢敵手,心底不禁暗暗稱奇,趕忙又提氣疾奔,而他身後的白衣雪,心中亦納罕不已“我曾與淩照虛小試過身手,可謂不分伯仲。此人輕功之神妙,隻怕還在淩照虛和我之上。”

二人一前一後,又追逐了數裡,一個甩不掉,一個趕不上,都不免焦躁起來。白衣雪抬頭看了看天色,心中惦記著獨鶴的生死,更感心焦,他猛提一口氣,足尖點在土地上,發出“嗞嗞”的輕響,身後激起一股淡黃色的輕煙,身子向前猛地疾躥數丈,口中大喝一聲“鷹翼,你往哪裡走!”手中長劍脫手而出,寒光閃閃,劍尖直插鷹翼的背心而去。

鷹翼聽到身後金刃破空之聲,心下大駭,奮起神勇,雙足猛地一蹬地,身子如一支離弦之箭,向著右前方斜刺裡衝了出去。

白衣雪長劍擲出,去勢奇疾,劍尖霎時離鷹翼的後背心已不足一尺,眼瞅著就要將他刺個透心涼,哪知鷹翼拔足急衝之下,劍尖瞬間離他又遠了幾分,他一個疾衝之後,力竭勢緩,身後的長劍卻勢道不衰,離他的背心又近了幾分,鷹翼提步再衝,長劍的力道逐漸衰竭,與他的後心差了數寸,終是難以企及。

如此一人一劍,再衝數丈,人的奔速不減,而那劍勢窮力竭,“當啷”一聲,墜落在地。鷹翼哈哈一笑,頭也不回,邁開長腿,刹時消失在了前方一片密林中。

白衣雪默默拾起長劍,望向那片密林,但見薄霧彌漫,鷹翼已去得遠了,心想“此人輕功絕頂,真是世所罕見。”

他悵然而返,回到屋前,前去檢視獨鶴,哪知一瞧之下,登時目瞪口呆,原來獨鶴的頭顱竟然不翼而飛!

白衣雪怔怔地站在當地,瞧著眼前獨鶴的屍身,隻覺細思極恐獨鶴奉了薩獅陀之命,前來換取《金蘭箋譜》,然而薩獅陀並不放心,擔心獨鶴有覬覦之意,因而又派遣他人在暗中監視獨鶴。自己追逐鷹翼之時,暗藏之人見獨鶴已然無救,動手割去了他的頭顱,日後即便有人追查起來,也是無從對證。他唏噓良久,取來鍬鏟,尋了一處小樹林,在林中掘了一個大坑,將獨鶴瘞斂了。

白衣雪對著墳塋拜了幾拜,喃喃道“老兄啊老兄,也不知你的名字,是不是取自韋莊的《獨鶴》,當真是應了那句‘應為不知棲宿處’。”

月朗星稀,樹林裡風聲蕭蕭,一座孤墳泛著清冷的光暈。

他獨自感歎一番,心下惻然“獨鶴老兄,你名登鬼錄,孤苦伶仃埋骨在此,皆是你咎由自取,又怨得誰來?老兄啊老兄,當真要怨,就怨你這個名字取得不好,這才落得個死無全屍、棲宿無依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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