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細妹來過的事兒,曹氏沒想瞞著。畢竟家裡不隻她一個人,瞞著怕是也瞞不住。
但她卻沒提喬細妹讓李槐往家裡交銀子的事兒:
“對了,今兒個咱爹和咱娘過來了。
我看咱娘是發財了。竟然是駕著驢車來的呢!
那小黑驢,油光水滑的,養得可好了。那驢車上蒙著青布,看著不怎麼顯眼,但其實裡麵挺寬敞,坐得下四五個人呢。”
李槐眉毛一跳:
“咱娘竟然買了驢車?”
曹氏笑道:
“咱娘倒是沒提這驢車的事兒。我也沒問。咱娘過來,是給咱們報喜的。
四房的賢哥兒你記得不?咱娘把賢哥兒送進行知書院了。
今個兒特意過來跟咱們說一聲兒,還說要借了文哥兒的舊書去呢。被我給推了。”
李槐皺起了眉頭,鼻子上都出來了好幾道褶子:
“咱娘竟然走得通行知書院的關係?”李槐頓時覺得,得好好維護一下跟親娘的關係了。
見了李槐的模樣,曹氏頓時心裡一涼。
看來,並不是李槐背著自己,幫著喬細妹走通了書院的關係了。
想也是,李槐乾什麼要培養賢哥兒?
就算是他打算給文哥兒添個助力,怕是也不會從四房選人哪。
李槐臉上滿是算計,正琢磨著怎麼從喬細妹的關係上撈些好處。
曹氏跟李槐做了這許多年的夫妻,此時一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心裡在打著什麼主意。頓時忍不住有些鬱悶。
她原本提起這事兒,一來是想暗裡敲打下李槐,讓他不要背著自己替喬細妹辦事,二來也是想挑起李槐對婆母喬細妹的不滿。
誰曾想,李槐這個勢利眼,竟然惦記起來要維護喬細妹那邊的關係了!
這豈不是適得其反麼?
曹氏原本還打算,要把喬細妹讓李槐每個月往公中交一兩銀子的事兒給瞞下來。回頭等喬細妹久久不見銀子,一生氣,鬨到李槐頭上,那樂子就大了。
按著李槐的性子,必然是要記恨的。
可誰曾想,這會兒李槐竟然已經惦記上喬細妹那邊的門路了!
曹氏一衝動,就沒忍住:
“也不知走這關係,咱娘擔了多少人情。今個兒咱娘還說,要讓你以後每個月往家裡交一兩銀子呢!還說什麼,要讓你擔負起長子的責任……”
曹氏嘴角掩蓋不住一縷輕蔑的笑容,李槐見了,忽然沉了臉:“這事兒你也給拒了?”
曹氏見事情並沒有朝著自己期待的方向發展,頓時有些慌了神:
“那哪能呢?咱娘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她老人家那雙眼睛一立立,我這渾身上下都打哆嗦。
就算你借我個膽兒,我也不敢在咱娘眼跟前兒炸刺兒呀!
我這邊兒還什麼都沒說呢,咱娘就轉身走了。
連午食也不肯留下來吃,拉都拉不住!”
李槐二話沒說,也不惦記吃飯了。著急忙慌地跑到了書房,去找自己和李希文用過的書。
李槐挑來挑去,挑了一整套品相完好的四書五經,一本一本整整齊齊地放到一個藤編的書箱裡,背著書箱子,就一瘸一拐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