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子多,孫子也多,我就不信,帶上這麼多人,還滅不了那姓龐的牲口!
義哥兒還是太心慈手軟了,這種時候還臭講究什麼?!
直接乾死,一了百了!
塞到井裡去,再把井口填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誰知道啥時候能發現?!
既報了仇,還不用費神善後,多簡單點兒事兒!”
……
“心姐兒,你來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怎麼樣?怎麼樣?我這個安排是不是很厲害?”於青梅見了李雲心,眉花眼笑,把厚厚一遝紙遞了過來。
都是用毛筆畫的圖,線條很精細。
想不到於青梅平日裡天天舞刀弄槍的,毛筆也用得這樣好……
李雲心輕輕搖了搖頭,把這不相乾的念頭甩掉。
於青梅問:“怎麼了,這個方案不好嗎?”
李雲心臉色有些蒼白疲憊,她抓住了於青梅的袖子:“青梅姐……我……”
李雲心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於青梅看出來了李雲心的不對勁兒,把畫稿放到了一邊兒,拉著李雲心坐了下來:
“心姐兒,彆急,你慢慢說。”
李雲心斟酌了許久,到底還是跟於青梅和盤托出了,包括自己的想法,和自己要甩鍋給潘家的計劃。
“什麼?竟然有這事兒?那個披著人皮的畜生!”
於青梅激動得一拍桌子,勁兒使大了,手疼得“嘶”了一聲兒。
“青梅姐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沒看出來呀,小丫頭還挺聰明的嘛!你這是人手不夠,來跟我借人來了?”
……
“四爺,那個小丫頭又來找二小姐了。”模樣精乾的下人湊在於知秋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於知秋皺了皺眉:“倒是個膽大包天的”。
忽地又笑了:“今兒個我心情好,就算還她個人情吧。你去安排一下。也彆忘了告訴二小姐一聲兒。”
……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龐家的春眠樓上,一個大腹便便、有三層下巴的中年男人,嘶聲怒吼道。
他麵前三尺遠,跪著個青衣小帽的小廝。
“少爺後腦勺受了傷,人還被五花大綁塞進了床榻底下,嘴裡還塞了少爺的襪子……”
中年男子勃然大怒,一腳踹了出去,那小廝一下子被踹飛,撞到了包房的雕花木門上,一下子就把門撞開了。
小廝揉了揉胸口的淤青,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敢叫出聲來,心中哀怨:
“誰讓自己是這一群人裡麵地位最低的呢,彆人都不來,隻管派自己來受這份罪……”
隻連連叩頭,哀聲求饒:
“老爺饒命!老爺饒命!”
“耀祖性子張揚,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給我查!”
“是,老爺放心,秦管家已經派了人手出去查了。”
……
龐家老太太滿頭珠翠,身著秋香色花鳥福壽纏枝紋蜀錦衣裙,一身富貴氣息撲麵而來。
此時卻全然不顧形象不顧身份不顧禮儀,哭得涕淚橫流:
“我的乖孫……我的金孫……誰這麼損,下得這麼狠的手,要遭天打雷劈喲……”
“我的心肝兒,哎呦,疼死我了,我的心肝兒!”
“春草那賤婢,抓回來,快抓回來!一抓回來就拖出去打死!拖出去打死!”
身邊圍繞著一堆同樣穿著華麗的女眷,和一堆丫鬟婆子,有陪著哭的,有跟著罵的,有顧著勸的,怎一個熱鬨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