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蘇慎還在蘇家時,蘇二老爺和蘇三老爺的幾個兒子欺負他,蘇慎寧願事後被打、被罵、被罰跪,也要每次都狠狠欺負回去。
蘇老爺子對蘇慎的最深印象,就是這孩子的凶狠、豁得出去,以及他的那股子睚眥必報的記仇勁兒。
這樣的一個人,蘇老爺子一點兒也不懷疑他會豁出一切去報複。
“你娘和你祖母的嫁妝,我可以算上這些年的一應出息,全都退還給你。但蘇家的產業,我不能全都交到你的手裡。”
“那我們就沒得談了。”蘇慎放下茶盞,一臉冷淡的盯著蘇老爺子道:“反正你接下來肯定要說,你也舍不得要你愛妾和小兒媳的命,你不能讓你的孫子孫女小小年紀就沒了娘親。”
蘇老爺子無言以對。
確實,他接下來想要保下的,正是他那位繼室以及他小兒媳的這兩條命。
他不想把蘇家的產業拱手讓人,也不想讓自己的繼室以及小兒媳婦為蘇慎的娘親和弟妹償命。
說到底,他的那顆心其實早就已經偏的不能再偏。
蘇慎冷冷看著蘇老爺子,心裡是那種“我就知道肯定會這樣”的淡然無波,他輕輕敲了一下桌麵,“我勸你還是不要太貪心。”
“血債必須血來償,我娘和她肚子裡那個沒能出生的可憐孩子,這兩條人命你們蘇家必須還我。”
“至於蘇家剩下的三成產業,如果你實在舍不得,你其實也可以選擇把你不成器的小兒子除族不是麼?”
“沒了他這個隻會闖禍的不成器的紈絝子,你最最器重的二兒子,以後日子豈不是要好過很多?”
“再說你的那位愛妾和你剩下的兩個兒媳,她們自己不也是有嫁妝產業的麼?”
“據我所知,當初你把你的那位愛妾扶正時,你那位愛妾的娘家人為了牢牢攀附住蘇家,可是大張旗鼓給她補送了挺多嫁妝的。”
蘇老爺子嘴裡發苦。
彭氏是他親娘的娘家侄女,若非彭家已經徹底敗落,他爹當年又怎麼可能堅決不同意他再娶彭氏女為妻?
要知道他和他娘當年可是沒少為了這事兒和他爹鬨騰。
至於後來彭家所謂的給彭氏“補送嫁妝”,彆人不知道,他這個既是彭家外甥又是彭家女婿的難道還能不知其中真相?
彭家當時早就已經隻剩下一個空殼子了,他們抬去蘇家的所謂“嫁妝”,那箱子其實全都輕飄飄的。
彆說是田莊、鋪麵、宅邸這些可以源源不斷生出錢財的東西了,彭家連值錢一點兒的首飾、布料都沒有舍得補給彭氏。
而他們當初之所以大張旗鼓的搞出這麼一副陣仗,為的正是在彭氏一點一點蠶食掉蘇慎親祖母留下的那些嫁妝之後,她的銀錢能夠有個說得過去的出路。
彼時蘇慎的父親年紀還小,蘇慎的舅公既痛心姐姐的英年早逝,同時也十分心疼自己可憐的外甥。
為了防止蘇慎的父親被彭氏害死,蘇慎的舅公特意請了蘇氏族人、當地官員出麵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