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眸,似有無奈又帶著警告:“以後不準玩這麼無聊的把戲。”
包括現在,她都覺得祁淩天的人也許正隱匿在某個角落裡,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為人臣子到這份上,也是有些可憐。
顧瀾庭獨自回了侯府,她幾天不著家,顧征麟竟一點沒惦記,問府裡伺候他的小仆,她才知道她爹這幾天過得可快活了。
陳榮芳娘倆被禁在她們院裡,準備過幾天就送走,目前也算安分,翻不出什麼浪花了。
所有礙腳石都清除了,這也算是給了崔明月一個交代了,她當家主母的地位無人能撼動。
木樨院的花都凋敝了,空落落的,她恍惚記起,當年她母親還在世時,滿院子的繽紛,一年四季都不曾落下。
偌大的侯府,她卻時常覺得孤身一人。
“侯爺,姨娘院裡的婢子過來請您去一趟。”
顧瀾庭回過神來,荷冉站在她身後,她如今已是木樨院的人了。
“把她打發走吧,我不想見她。”
“那個婢子說,陳姨娘知道自己活不長了,想在死之前再見您一麵。”荷冉頓了下,悄悄打量著顧瀾庭的神色:“我昨天去了她們院子,感覺陳姨娘是真的快不行了。”
“你去告訴她們,要是真死了,侯府會給她備好棺材,”顧瀾庭漫不經心地攏著衣袖,話語裡透著一股寒意:“至於其他的,讓她們彆再費心思了。”
“是。”荷冉領了差事,即刻便往陳榮芳那兒去了。
陳榮芳要死了?
她摩挲著腰帶上的玉扣,頓覺不甚吉利,不能再等了,得趕緊把人送走,否則到時崔家挑理,免不了又得動一番唇舌。
顧瀾庭猛然轉身,牽扯到了背後的傷口,暗暗的隱痛貫穿過心口,又麻又痹,喉嚨裡翻湧起淡淡的血腥味。
她不能倒下,顧家還要靠她撐著。
院外頭的婢女不肯走,死活要見顧瀾庭一麵,一直等到暮色初臨,顧瀾庭準備去前廳跟她爹敘話,那婢女攔在門口,把頭磕得咚咚作響。
“這地可是石頭鋪的。”她微一蹙眉,眸光沉了下來。
那婢女抬起頭,雙眼蓄淚:“侯爺,求您可憐可憐奴婢,就去一趟院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