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寒塵知她現在心中有氣,不宜談話,起身道“你坐在這裡冷靜一番,我晚上再來看你。”
轉身之際,許朝暮驀然站起身伸手環住他,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哭腔“你隻記得答應夏侯將軍要好好照顧夏侯姒,你忘了,你也說過要保護我的。為什麼我犯錯,你就會責怪我,夏侯姒犯錯,你就一次一次地縱然她。我才是你的妻子……”
“縱然她是犯了一些小錯,你也不該雇人誣陷她,害她險些失身。你知道,她尚未出閣,若未嫁人而失清白之身,對一個女子來說是一生的陰影。便因為你是我的妻子,我才更不允許你犯這種錯誤。”
語罷,他掰開她的手,語氣不冷不熱“你好好反省,晚上我再來與你談。”
雙手垂在身側,仿佛被人潑下一盆涼水,從頭冷到腳。
看著那人離去的身影,低聲呢喃“那我呢?她險些害我失身於人,你明知道是她雇人綁架了我,為何還要縱容她?她的清白重要,我的清白就不重要了麼?”
嘴角牽起一抹笑,苦澀從嘴裡溢出來“原來你說的話,竟都是哄我玩的。娘親說的對,男子七分情,隻可聽三分……”
門拉上,隻聽有丫鬟前來稟報“王爺,夏侯姑娘已經清醒了,現下情緒頗為激動,怕是心疾又要犯了。”
她聽見厲寒塵略帶焦急的聲音“請府醫。”
待人離開,她起身走出挽春居,走到前院,隻聽有婢女竊竊私語“我聽小鷹說,是咱們的王妃算計夏侯小姐,想故意讓她失身於人呢!”
“真的啊?我看咱們的王妃人雖淡了些,絕對我們這些仆人都好,我不太相信。”
“我也不知道真假,是小鷹……”
兩人說得正熱鬨之際,其中一名婢女著急地用手肘子碰了碰同伴。
那名婢女即可反應過來,立馬住嘴,兩人斂息屏氣對著她福身“見過王妃。”
許朝暮輕輕點頭,麵無表情往外走去。
走到門口,兩名侍衛伸手攔住她“王妃贖罪,王爺吩咐過,王妃不準踏出府門一步,還望王妃見諒,莫要為難屬下們。”
許朝暮立在門口不動,既不往前,也不退後。兩名侍衛依舊保持姿勢不動。
僵持之際,一輛馬車由遠及近,最後停在石階前。
隨後,一隻好看的手挑起車簾,露出雲白衣袍。
傅言景下車,見她立在門口,走上前,待見到她微微泛紅的眼眶時,總是溫潤的眉目突然轉變為嚴肅,俊雅麵上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表妹,發生何事了?”
許朝暮也不說話,就那樣靜靜他。
好似一名在外受了委屈又不敢告訴家人的孩子。
他微微蹙眉“誰欺負你了?莫怕,和表哥回家,有事慢慢說。”
說著就要伸手去拉她,侍衛見狀正要阻止,衣袖拂過兩人鼻尖,不過頃刻兩人便倒下去。
許朝暮垂眸看著兩名暈過去的侍衛,任由傅言景拉著自己離開。
馬車上,傅言景見她不發一言,也就不再多問。
伸手揉揉她的頭,語氣說不出的溫柔“我隻要你記得,若是遇到難題或者不開心,一定要告訴我。在這京城,我是你唯一的親人,你不同我說,便再無人可以說。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聞言,她總算有了一絲反應,轉眸看他“表哥,我做錯了麼?難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是錯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