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遖看著她睡眼惺忪的樣子,越看越覺得看不夠,他承認,這次借著失去母親的緣故,才能讓葙葙一次又一次的待在他身邊。
如果……
希望一直這樣下去。
千遖霸道的想著,又輕輕的伸手去溫柔的在戴葙的頭發上輕輕的觸摸。
戴葙半夢半醒的,聽到了千遖的好強烈的心跳聲,就在她耳邊,砰砰跳個不停。
到了一個服務區,易漾過來挽著戴葙的手,笑嘻嘻的一起下車,一到外麵,陣陣寒風吹來,吹亂了他們兩個的頭發。
“哇,”易漾被凍的直跺腳,一臉堆著笑看若無其事的戴葙,羨慕道,“葙葙,你不冷嗎?”
“習慣了。”戴葙挽著她的手往洗手間去,和她挨肩走著。
“我也要習慣,和你一樣,”易漾笑顏如花,在寒夜裡蒙上了一層暖意。
戴葙笑,沒有說話。
一下車,元婉裡就趕緊帶著戴晚去垃圾桶那邊。
戴晚吐完了,滿眼淚水,抽抽嗒嗒的抹著眼淚說,“我不想坐車,我要回家。”
來丟在車上用了幾個暖寶寶的包裝袋,聽到這句話,易易皺著眉頭,無視了戴晚和元婉裡兩個人,來到路鋥旁邊。
“彆管她,矯情,”路鋥嗤之以鼻。
“嗯,”易易輕聲應了,正要說句話,路鋥的電話來了。
路鋥到一邊去接電話,笑著說,“媽,我們到服務區了。”
“嗯,那就行,注意安全,多穿點衣服。”電話那邊,萬語語站在寢室門口輕聲細語的,怕吵到舍友休息,隻好往樓頂上去。
樓頂上有一個小房子,可以避著寒風。
“媽,你哪天放假啊?”路鋥問。
“還有一個星期,”萬語語把圍巾蒙在頭上,以便遮擋寒風,“到家了給媽媽打電話。”
“嗯,好的,”路鋥笑著掛斷電話,看到易易遞過來一杯從服務區食堂裡買來的奶茶,愣了一下就接過來,“喝這個……”
“沒事,有兩個小時休息時間,不會有什麼影響,”易易尷尬的摸著鼻子,看到易漾她們出來,朝她們招手,把奶茶往路鋥懷裡一塞就跑了。
“見色忘友,”路鋥拿著吸管插進杯子裡,喝了兩口,還不忘嘟囔一嘴。
背著風的角落,兩個少年在輕聲談論著什麼。
“你……”薑寞沒有說出來的話,是難以啟齒的。
“嗯,”千遖也不知是真的懂,還是假的懂了。手裡捧著奶茶慢慢喝著,看著薑寞一張冷漠的臉,微微一笑,“我拐不走葙葙,我隻是想讓她待在我身邊而已。”
千遖的開誠布公,薑寞屬實羨慕了。
“走了,”千遖把奶茶杯子往薑寞手中的杯子輕輕的一碰,就瀟灑的離開了。
薑寞漫不經心的喝著奶茶,來到食堂供暖的地方,坐在一個小凳子上,看著千遖親手把麵包的包裝袋撕開,遞給了戴葙。
蔣鑿喊了薑寞好幾聲,見他好久都沒有反應,就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見他好久也是沒有什麼反應,就坐在他旁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了然的點點頭。
薑寞微微側頭,看到了蔣鑿,勉強一笑,“是你。”
“哥,”蔣鑿把一顆棒棒糖放在他手心,笑著說,“嗯,這個給你。”
粉色的糖衣,還是多年前地那種老式棒棒糖,草莓味,會在舌苔上留下一層淡淡的顏色。
薑寞放進兜裡,看著蔣鑿的傻笑,“其實……”
“嗯?”蔣鑿疑惑。
“沒什麼,”話到嘴邊,難以啟齒,薑寞就轉頭去看了彆處。
“你們都好奇怪,”蔣鑿抓耳擾腮不明所以,自來到這裡後,氣氛都很怪異。
“啊呀。”一聲驚呼。
戴晚指著一個角落,驚恐的跳著,驚呼著,害怕的往元婉裡懷裡躲。
一個灰白的老鼠從外麵竄進來,從戴晚的腳下跑過,跑到了那個角落裡。
冬季寒冷的原因,角落裡陰暗潮濕,帶著腐敗的味道。
“一驚一乍,煩。”路鋥討厭的白了她一眼,把羽絨服的帽子往頭上蓋,趴在桌子上假裝睡覺。
“老鼠?”一聽這,易漾趕緊拿出相機,“這玩意可不常見,得拍下來。”
可找了半天,視線裡一個老鼠的影子都沒有。
易漾不免有些泄氣,懶懶的坐在戴葙身邊,哀怨道,“葙葙,老鼠跑了。”
“沒事,到外婆家了,我給你抓,但是隻能拍,拍完就放走。”戴葙安慰她,笑得燦爛。
“哇,好呀好呀,葙葙,你還會抓老鼠,真厲害。”易漾抱著戴葙的胳膊搖晃。
“好了好了,彆晃了,”千遖笑。“等會葙葙會頭暈。”
聞言,易漾鬆開戴葙,手撐著下巴看著她,“葙葙。”
“嗯。”戴葙應聲。
“就是想知道你小時候生活的地方長什麼樣子?”易漾羨慕的說,從小生活在城裡,但是也不是很富裕,直到這兩年才慢慢有了富足的生活。
“有山,有水,還有花草樹木,”記憶逐漸衰退,戴葙隻記得這些了。
易漾已經拍著相機說,“我準備都拍下來。”
“好呀,”戴葙微微一笑。
煙圈在黑夜裡的路燈下籠罩著淡淡的霧氣,戴招見薑秋出來,把煙遞給他。
薑秋擺手,笑著說,“戒了。”
戴招下意識地看著他身邊的楊莧,隻是笑,不再說話。
直到煙抽完,戴招捏滅煙頭,丟去了垃圾桶裡,雙手插兜,淡淡的,“我也戒過一段時間,但是沒有成功。”
正在和楊莧說話的薑秋抬頭看他,看到的一張側臉,隻是一夜過去,下巴就已經有胡渣子在往外冒,不由得笑笑,“戒了挺好的。”
戴招看他,臉上明顯的不悅,“嗯。”
戴招看著楊莧,臉上微微浮現出卻似難看的笑容,想要說些什麼,就又咽回肚子裡。
終究是有些事隻是適合藏在肚子最好了。
從兜裡又摸出煙盒,拿出一支煙點燃繼續在寒風中抽著,寒風一半,他一半。
楊莧見他這樣,不免有些好奇,目光投向了薑秋。
薑秋溫柔的揉揉她的頭發,輕輕一笑,搖了搖頭示意她彆問。
楊莧挽著薑秋的胳膊去找了藺韌,看到服務區出入口那裡停著一輛車,看到車裡麵有微弱的光。
楊莧看著薑秋,有些擔心,“會不會有事?”
薑秋細細的看了一眼那輛車,是豪車,想來不會是劫持的人。
千遖的手機已經調成了靜音,有短信來還是會有輕微的振動,他拿起來看,點開短信後下意識地拿手蓋著,看著戴葙和易漾說說笑笑,沒有看到這邊的異樣,就悄悄地離開到外麵,找了個隱秘的角落,給那個人回了消息。
短信剛發出去,那邊就打電話過來了。
千遖手忙腳亂的接起,聲音儘量放低,柔聲道,“放心吧,她很好。想知道她到底好不好,我想您應該親自出麵才最好。”
那邊沉默了很久,說了句“謝謝”就掛斷電話了。
千遖站在冷風中徘徊了許久,握著手機一時感歎一時哀歎。
命運啊,真是無形的作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