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後,嫁給前夫他舅舅!
榮華郡主驚怒交加。
她之所以敢在京中恣意妄為,所倚仗的難道是衛國公府嗎?
不,不是。
她所倚仗的,無非就是自己出身親王府,是實打實的宗室郡主,是當今皇帝堂兄的唯一嫡女。
她知道,父王愧疚於她母妃的死,一直覺得虧欠了她。哪怕她已經出閣,卻時不時地回到王府裡來,對許多事情指手畫腳,這些她父王都忍了。
而她,也一直憑借著這份虧欠,過得順風順水,甚至隱隱有了插手王府冊封世子的念頭。
可是,她方才聽到了什麼?
她的父王居然說,若她敢得罪了晏寂,日後便不會再庇護她了?
“父王,您這是什麼意思?”
榮華郡主尖聲叫了起來,明豔張揚的臉上漲得通紅,“難道在您的心裡,我還不如那個歌妓生的賤種嗎?”
豫王看著她因憤怒而顯得扭曲的麵容,閉了閉眼睛,實在是難受得很。
榮華總以為,自己是在偏袒晏寂。殊不知,他多少的提醒,隻是為了她呢?
晏寂……
豫王輕歎。晏寂一張謫仙麵,天生的狠戾陰鷙卻是刻在骨子裡的。他生母過世後,不過十歲出頭,便打定了主意上了戰場。這幾年戰功不小,可哪一條戰功,不是踩著無數的鮮血和人命換來的呢?
晏寂對自己狠,猶能如此。對他人,怕不得是能夠下狠手剝皮拆骨?
豫王自問,自己是沒有這份兒狠勁兒的。
從前榮華對晏寂種種的厭惡憎恨,言語之間極儘尖酸刻薄,但終究二人一居京城,一在邊境,衝突並不多。
可日後,晏寂封王,亦會長居京中。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住在偏僻小院兒裡怯生生的稚兒,掌一地軍權,手握重兵,若榮華再敢輕易啟釁,怕是聖人都不能答應。
他已經老了。一次兩次,或許晏寂會看在養育之恩上不去計較。時候長了呢?次數多了呢?
豫王不想看到自己這唯一的嫡脈,因愚蠢而落得個悲慘的下場。
隻是很顯然,榮華並不能體諒他這份苦心。
儘管是失望,豫王也還是想再好生勸一勸這個女兒。
“榮華,父王老了。有朝一日,總要走在你們的前麵。你的兄弟們,無論有沒有爵位,我是不擔心他們的。堂堂的七尺男兒,總有傍身的手段。再不濟,守住了我留下的這份兒家業,一生的富貴無憂,總是有的。你卻不同。”
“你自來好強,便是在女婿跟前,也多有頤指氣使的時候。你的夫家,對你畏懼多過於敬重。你不要急,聽我說完。而他們畏懼的,難道是你這個人嗎?”
看著女兒那雙充滿了怨恨的眼睛,豫王搖了搖頭。
“他們畏懼的,是你身後站著的豫王府,是我。若有一日我不在了,你的兄弟們又不能成為你的倚靠,你想過自己會將日子過成什麼樣子嗎?我知道你看不上晏寂,但我仍然希望,你能夠與他保持良好的關係,哪怕隻是表麵上的。你要讓人知道,即使你的父王母妃都不在人世,你也還有個身為郡王手握重兵的兄弟。”
隻可惜,豫王一片苦口婆心的勸告,聽在榮華郡主耳中,卻是說不出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