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段熲,因為久為邊將,威震西土,所以賈詡便假稱是段熲的外孫來嚇唬氐人,叛氐果然不敢害他,還與他盟誓後送他回去,而其餘的人卻都遇害了。
李傕郭汜準備逃離長安的時候,又是他勸其回來,劫了漢帝,然後坐擁長安,挾天子以令諸侯。
宛城之事,又是這老小子……
戲煜想了一圈下來,忽然哭笑不得的感覺,這漢末有很多蝴蝶效應的事情發生,而賈詡,更像是那隻引發蝴蝶效應的蝴蝶。
“你說,我領徐州,對你有什麼好處?”
賈詡深深一拜,笑道“此理,倒是好找,大人乃是天下名士,宅心仁厚,仁德待人,我若是跟著大人,肯定能夠得到善待,而大人若是領徐州,我便可做太守,這不也算是一種,飛黃騰達嘛……”
嘖……這老小子言下之意,就是把我抬上去,他也跟著享福,完了要是出什麼事,他還能保全自己。
“那我要是出事了呢?”戲煜饒有興致的問道。
賈詡想了想,臉上滿是笑容,“這麼說吧,在下不光懂一些微薄權術,其實還懂相術,我一看大人,就知道是長壽之相,齊人之福,兒孫滿堂,皆有善終,因為您是有大功德之人。”
戲煜忽然說道“我一定死在你後頭。”
他的眼神如刀,仿佛可以看穿賈詡的心思。
賈詡哈哈一笑,“那是必然,在下絕對,絕對會保護大人的……”
戲煜心裡頓時嘀咕,若是真有什麼事,估計你這小子第一個跑。
這時候人差不多都已經從外院和輜重營而來,到了內堂,戲煜看了賈詡一眼。
沒好氣的說道“文和,你說吧,把剛才與我所說的安排,和大家說一遍。”
夜晚,下邳的軍隊開始換防,夏侯淵接到了戲煜的調令。
在軍營裡已經傻了眼了。
剛好,這時候許褚帶著手底下五千青州兵已經到了,和他想象中的不大一樣。
他以為徐州已經很急了,下邳至少是迫在眉睫,很可能要麵臨被袁術攻破,戲煜要殺身成仁的危險。
可是到了才發現,戲煜正在指導工匠裝修自己的房子,做自來水管道,將管道連接到地下,然後用水螺旋升水到蓄水池。
農耕水利也是這樣的一套設備,隻不過看那建築雛形,幾乎是擴大了十倍以上。
他就傻楞了很久,盯著一派祥和的下邳軍營很長一段時間,戰馬都打嗬欠了,才到達了輜重營,典韋親自接待了他。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袁術已經退兵了?”
典韋在百煉鋼鍛造,身上滿是油光,一副汗水濕透衣背的模樣,擦了一把汗之後,叫人去拿酒菜。
很快,酒菜便端上了桌來了,典韋又命人叫來了趙雲、黃忠,擺了一個小桌,吃了點牛肉,喝了點酒。
許褚就感歎了起來,“為何這裡一點都不忙碌?”
黃忠看著趙子龍,當著正主兒,這話似乎有點說不出口一樣,“咳咳,子龍跟你說吧。”
典韋一把拍響了桌麵,不甘的說道“嗨,肯定是子龍的首功啊!你和老黃都是運氣好!”
許褚嘴裡嚼著牛肉,眼睛瞪大問道“子龍的首功?什麼情況?老黃又怎麼了?”
“老黃負責的是接應啊!”
“我帶人斬首暗殺,偵查地形,都是先生教的本事,而且他們還有很先進的軍備,我們的鎧甲都是百煉鋼,而麵具也可以有效防飛矢,”趙雲喝了一口酒,麵龐之上出現了笑容。
“就我什麼都沒有!”典韋委屈的說道,“俺就隻有五百死士!真可惜!”
許褚一聽這話,就說道“那還不好!你可是門衛啊!俺其實也是門衛,你是不知道,曹家和夏侯家那些宗家,簡直離譜,我去下命令的時候——咳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說多了。”
許褚是個直腸子,頓時就說道“先生來徐州之前,給主公寫了一篇書簡!哎喲,俺都看哭了啊,雖然俺看不懂,但是大概知道什麼意思。”
“主公當時就定下了幾條規矩!”
許褚興奮的把當時的事情說了出來,畢竟戲煜的《出師表》,才算是剛剛傳出去,而且是荀彧的修正版。
典韋眼睛一瞪,“要我說就是許褚你小子惹的禍,先生那天就不該管,那麼大個許昌,他曹氏宗親居然沒有一個出現的!這群混……唉!”
黃忠當場說道“這群混賬!如今天下未定,居然已經開始自私自利了!果然,若是我們自己內亂的話,便不再是鐵板一塊,就容易被人分化!先生真是良苦用心啊!”
不過好在,如今下邳的局勢,算是穩定了下來,這裡的軍情,也應該彙總一番,送到許昌去。
同時催軍過來,將青州兵分一部分到徐州,這樣的話更加方便管理。
戲煜本來還以為夏侯淵要稍微磨蹭一段時間,誰知道居然這麼直接,剛剛下令,晚上就走了,走之前留下了虎符,隻帶走了夏侯惇和三百騎兵,剩下的全部是給戲煜的軍隊。
三萬丹陽兵,統帥是曹豹,也是徐州人。
算得上是一個和陳登地位相差無幾的人,各自有各自的派係,誰也壓不住誰,但是如今曹豹跟了戲煜,自然不一樣了。
夏侯淵走了沒有一個時辰,曹豹就來請戲煜去軍營。
然後將軍糧之地全部給戲煜說明。
他不敢有隱瞞,一個是因為當初戲煜鬥陣他是看過的,趙子龍將軍已經驚為天人了,但是這位看似瘦弱的戲大人揍他好像並不是很難。
而現在,戲大人手底下那幫人……可以在十萬兵馬之中,直接斬殺人家的主將。
這誰敢惹?
惹了說不定哪天睡覺的時候,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大人,我們的軍糧還有至少十五萬石,今年的秋收還沒有清點上來,稅收並沒有收齊,就已經起戰事了,所以應當還能稅收幾萬石,加上陳魯他們的三囤糧食,足夠吃幾年。”
曹豹體態較為矮壯,豹眼絡腮胡,比較粗獷,聲音也有些低沉沙啞。
“嗯,辛苦了將軍,”戲煜笑著說道,沒有多說什麼,接過了信令,掌管了所有的糧草之地,“你的兵馬,我會與曹公換成青州兵,此後,你依舊為統帥之一,封為下邳相,可好?”
“這……”曹豹心裡咯噔一下,這是,要對徐州的態勢動手了啊……
他是個聰明人,知道孰輕孰重,雖然不懂麵前這位戲大人到底是從何而來的自信,感覺來到徐州之後,每一件事都是成竹在胸,將整個徐州的士族都牽著鼻子走。
很厲害。
他想了半天,最終還是覺得陳登遠遠比不過這位戲大人給人的壓迫感。
他點了點頭,笑容重新回到臉上,道“好,大人吩咐,我自然是明白。”
“曹豹從此,跟著大人,望大人照拂。”
“我會的。”
戲煜嘴角微微上揚。
丹陽派,應當歸附了。
接下來,就隻剩下士族階層。
在這個年代,起兵也是分兩種情況。
一種是完全依靠世家大族,得到大量的錢財和軍糧,軍備,能夠有富庶的發展機會。
在名望上,當地的地位上,都可以給予幫助。
一個主公,不光是錢那麼簡單,還要有人心,有人脈,有各種豐富的物產。
而徐州此地,就是典型的需要大量士族來支持的地方,士族們控製了仕途的路子,比如藏書。
窮苦的寒門士子,必須要依附於士族,才可以有書籍觀看研讀,也才能夠有老師收入門下,可以有資格進入到察舉的階段。
否則的話,隻能被士族打壓而一生碌碌無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