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冰藍光芒乍現,鐵淩霜凝神看去,之間蓬萊石舟中間那片本來波瀾起伏的湖水瞬間凝結成了一塊寒冰,寒氣四溢,遠遠看去,鏡子一般。
守在湖邊的地衛見此異相,隻覺湖麵陣陣寒意襲來,手中刀劍震顫不止,閃身退開兩步。
戚辰被僅剩的一個刀奴逼到懸崖邊,心下暗罵,這一群地衛,看來身手很是不弱,很快就解決了那其他的刀奴,可隻是守著湖邊那幾塊破石頭,盯著一池湖水,也不來幫自己一把。
心中憤怒,手下加狠,長劍挑開長刀,近身側肩全力撞向那名刀奴,砰的一聲悶響,戚辰肩膀嘎吱作響,咬壓忍住劇痛,定住身行,看向那踉蹌後退一步,揚起上身,馬上就要穩住身行的刀奴。
豈能讓你再猖狂?腳下一點,戚辰飛身翻起,掠至刀奴頭頂,胸口轉瞬間咚咚巨響十次。
一縷血線鼻孔流下,虎目圓瞪,咬牙壓下胸口血氣,氣開閻羅殿門,周身黑氣飄散,惡鬼嘶吼之聲傳來。
手中雙劍,飛速旋轉,黑灰氣息蔓延劍身,隱隱似是兩隻黑槍劍刺,伸腳側踹,壓下刀奴欲揚起的長刀,趁著身形未亂,兩劍脫手而出,一左一右,血光乍現,直直刺入刀奴雙耳。
公孫劍舞,地獄十王,第十輪轉。
看著刀奴翻身倒下,戚辰齜牙一笑,滿嘴血氣,翻身摔在地上,呼呼喘息,正要得意一笑,忽覺背部一陣,冰冷寒氣襲來。
壓下胸口劇痛,戚辰忙翻身而起,從那還在不斷輕抖的刀奴身上拔出雙劍,掠到近處一個地衛身影旁,看見眾人都盯著湖水,也跟著低頭凝目看去,心下一寒,閃身退了一步。
隻見原本波紋陣陣的湖水已經凝結成一塊琉璃寒冰,這塊寒冰中,一道三尺長的血紅光影蛇一樣遊動在寒冰間,隨著這道光影遊動,腳下妖魔嘶吼聲驟然瘋狂起來。
戚辰走上一步,側頭望著身邊一個冷臉漢子,見他手中拎著兩柄短槍,槍尖鮮血淋漓,滴答不停,一身氣息洶湧,輕聲問道,
“這是什麼?”
那人轉頭打量眼戚辰,咧了咧嘴角,也不說話,戚辰虎眼一瞪,這以後都是同僚了,怎麼都學母老虎,冷著張臉。
正要抱怨,一道雄壯身影轟然砸在冰麵上,凝目看去,此人正是踹了自己一腳的捉刀烏裡巴齊,雙劍揚起,正要衝出,身邊閃出一道身影,戚辰側頭看去,
渾身悍勇殺氣,一雙虎眼泛著金芒,手中西域彎刀凜冽寒光,身材豐腴,麵頰圓潤,嘴角挑起,又是一隻母老虎,自己這是落在老虎窩了,不禁歎息不已。
捉刀烏裡巴齊翻身站起,這位黃金家族的後人,拄著四尺寬厚大刀,拍了拍胸口灰塵,看來那裡被踹了一腳,也是憤怒異常,眼睛瞪得老大,對著天衛白虎吼道,
“說了隻比兵刃,你為何暗中出腳?”
胭脂仰天大笑,
“隻是用刀和你問了一次道,何時說過隻比兵刃,你自己腦子癡呆,還要汙蔑我?”
烏裡巴齊啞口無言,兩人在樓頂隻是刀來刀往,自己見這女人隻是出刀,並未動萬象神通,也就隨著隻是動刀,你來我往得甚是和諧,沒想到剛剛身行互換,轉身的時候,被這母老虎一腳踹在胸口,直撞到這裡。
胸中怒氣難以宣泄,我草原的兒郎,向來不喜歡陰謀詭計,沒想到被這女人陰了一腳,中原人,就是刁鑽陰狠。
烏裡巴齊拎起寬厚大刀,一身渾厚氣息漸漸拔升,正要含怒出手,開天岩上一聲沉厚吼生傳來,帶著些許焦躁。
眼中光芒閃爍片刻,想到當年承諾,烏裡巴齊最終狠下心來,氣息漸漸濃厚,一隻血色蒼狼在刀刃上嘶吼不停,周邊隱衛眾人都皆備起來。
烏裡巴齊臉色陰沉,揚起大刀,狠狠頓插在腳下,刀身入冰麵一尺,冰麵哢哢作響,裂縫沿著長刀縱橫蔓延,轉瞬間,布滿整個冰麵。
戚辰瞪著眼睛盯著冰麵中那道遊離不定的血色光影,見它忽然瘋狂掙紮起來,紅光似血水,波動間好似伸出爪牙,蛟龍一般,一股懵懂暴虐的氣息攀升,隨著這道氣息,冰層哢吱生響,碎裂更甚。
隨著冰麵裂紋攀岩,湖邊那五個石像底部,紫黑紋路慢慢變淡,石像也搖晃不停,哢哢生響,表麵顯出道道裂紋。
腳下石舟猛然一頓,那被困在籠子裡的魔物瘋狂掙紮,在籠子裡上下衝撞,嘶吼不停,帶著整個蓬萊仙島搖晃不止。
胭脂白虎麵色鐵青,瞥了眼開天岩頂那道和五爪神龍纏鬥在一起的盤古神像,揚起手中彎刀,指著烏裡巴齊,憤怒的吼道,
“烏裡巴齊,你是要放出這一山妖魔嗎?”
烏裡巴齊一雙豹眼盯著湖麵,臉色陰沉不定,聲音低沉,
“朱家的天下,又不是孛兒隻斤的天下,你們還是退去,不然這幾十隻妖魔一出,就算是你們出手,也攔不住這金陵大亂。”
冷冷盯著烏裡巴齊,見他隻是陰沉著臉盯著冰麵,胭脂轉頭對著地衛,
“你們幾個,去守著湖邊石頭,用內力封住,不要讓石頭碎開。”
“是!”
地衛身影連閃,掠到那湖邊五塊石頭旁邊,手掌搭在石頭上,內力洶湧而出,石像身上逐漸裂開的縫隙頓時止住,隻是還在細微的顫抖,低沉的生響不時傳出。
湖麵冰層震動,周邊碎石亂飛,戚辰見幾人在石頭旁忙碌,自己無所事事,不禁看向身邊母老虎,輕聲問道,
“我做什麼?”
轉頭看著戚辰一雙虎眼,和自己眼睛挺像,一山不容二虎,白虎胭脂哼哼一笑,出聲趕走他,
“去樓下守著小蛙,不要進去,有陣法,你破不了。”
戚辰點點頭,繞道一邊,躲開對麵湖邊那個捉刀大漢,飛身掠到真君閣下,正要仰頭喊小蛙,身後轟隆聲響,寒氣頓盛,忙轉身看去。
一隻青綠的大鳥,好似從天而降,渾身散著凜冽寒氣,蹲伏在那塊寒冰之上,翅膀忽閃兩下,原本裂開湖麵再次冰封起來,那湖邊顫抖不停的五塊石頭也被寒冰蔓延,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