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當當!
長刀又和血劍撞擊數次,鐵淩霜長刀猛然收回,不再以刀和怯達羅手中長劍碰觸,反而左蹦右跳,形如脫兔,敏捷的躲避著如毒蛇牙齒的刺來的長劍。
嗯?
鐵淩霜身行一變,怯達羅瞬間就察覺不對,凝神一看,心中更是疑惑。
此人不會是找死吧,這身行雖然靈敏,但明顯是模仿兔子躲避危險時候的左右撲朔的腳步。
自己半身的功夫都是學自天竺靈蛇,蛇撲殺兔子,輕而易舉之事,看來此人真是暈了頭,活該今日就死。
怯達羅心中雖喜,麵上不露聲色,身行更急速,輾轉間渾身氣息蔓延,身體周邊浮動著鱗甲閃光,嘩嘩響動,好似毒蛇穿行在亂石間,對鐵淩霜逼迫更加迅捷。
鐵淩霜原本就隻能在丈許方圓內來回躲避,怯達羅身行變急,她的活動範圍更加狹窄,隻能在四五尺的空間內,躲避著殷紅如毒蛇牙齒一般的長劍。
不過鐵淩霜的眼睛一直平穩凝重,不帶絲毫波瀾,跳來跳去,躲避著近在咫尺的劍刃。
忽然!
長劍掠過左肩,一縷血跡浮現,鐵淩霜眼神顫動,身行頓時稍顯散亂,踉蹌後退一步,不顧腳下虛浮,揚起長刀就要砍向怯達羅。
怯達羅和她纏鬥良久,不會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留著一絲心神皆備,隨即合身撲向鐵淩霜,閃開她高高舉起的長刀可能攻擊的軌跡,身行擺動,矮身似蛇,血紅的長劍化作毒蛇牙齒,撕咬向已經中毒正在掙紮的兔子。
鐵淩霜腳步淩亂,已經不能跳躍閃避,隻能慌忙的躲著血劍。
可是本來就被打破了身行,長劍劍刃緊緊貼著她的腳踝和小腿,不過幸好,怯達羅長劍的幾次撲咬,都被鐵淩霜險之又險的避過。
怯達羅忽然沒了耐心,眉心那片書簽猛地一亮,在周邊盤旋的那隻青獅一聲狂吼,對鐵淩霜背後猛然撲來,它背上的那頑童高高躍起至半空,封住鐵淩霜跳起逃走的路線。
嘶嘶~
寒聲響動中,低伏在地麵的怯達羅半揚起身行,就像一隻已經準備好撲殺的毒蛇,血劍左右一劃,凝聚成殷紅的蛇頭,對著鐵淩霜的喉嚨撕咬而去。
本來就被逼的身行踉蹌的鐵淩霜此刻正是四麵楚歌,形勢危急。
不過她看著襲向自己的長劍,嘴角竟然露出了一絲笑意。
蛇吃兔子,自然有物,以蛇為食。
鐵淩霜身行不變,依然左搖右擺,就好像窮途末路不知所措的兔子。
就在怯達羅的長劍要刺到鐵淩霜頸邊之時,她不閃不避,高高揚起被怯達羅忽視的長刀卻猛然淩厲起來。
腳尖輕輕一點,人騰空而起,刀勢卻頓時變了。
手中的長刀上火光熄滅,忽然漆黑一片,揮舞中鷹啼之聲從九天傳來,握著長刀的右手狂揮亂舞,凝聚成一雙黝黑堅硬的翅膀,護在頭頂,而更加淩厲的是鷹羽下閃出的幾點寒光。
那是藏在鷹腹下的爪子。
青城,兔引鷹。
蛇克兔,鷹克蛇。
以窮途陌路之兔,引的怯達羅化身毒蛇,而從開始就被忽略的長刀,則化身鐵鷹,就等著給蛇致命一擊。
劍在線上,不得不發。
怯達羅長劍已經刺到,收招不及,但看到自己的文殊神通化作的青獅和童子都朝著鐵淩霜奔去,也不再遲疑,劍勢不變,跟著鐵淩霜的身軀微微上揚,還是對著鐵淩霜的脖頸刺去。
可惜,鷹克蛇。
而且,鐵淩霜最擅長的,就是九天之上的招式。
嗤~
“呃!”
一聲輕響後,怯達羅悶喝聲響,倒飛而出,撲通一聲,撞入了秦淮河中。
鐵淩霜一擊得手,笑容燦爛,可是頭頂的狂獅和背後的童子已經襲來,倉促之間,也沒有慌亂,長刀翻轉,與頭頂撕咬而來的獅牙撞在一起,左手成掌,拍在那小小童子推來的掌心之上。
砰!
後退之中,承受不住青獅狂暴的力量,鐵淩霜狠狠砸在地上,煙塵四起中,翻身飛退。
兩人一個落水,一個身行散亂。
他們身後不遠處的姚廣孝和那吹糖人的老頭,好像不打了,都盯著這處戰場。
“小和尚,動起手來,你必死無疑,今天給你個生路,猜猜,他們兩個,誰會贏。”
姚廣孝三角虎眼中寒芒隱隱,自己一大把歲數,卻被此人稱作小和尚,不過想到當年之事,看來這個小字,自己當得。
動起手來必死,不是你這個自稱真神得老王八蛋說了算。
不過,今日之金陵,騷亂頻繁,能少一變,就少一變。
“你賭誰?”
那吹糖人的灰衣老頭嗬嗬笑道,
“這個女娃娃雖然聰慧,但文殊法相也有慧根,而且境界高了一層,我賭文殊勝。”
姚廣孝長袖一揮,散去周身氣息,瞥了眼拎刀和青獅童子對峙的鐵淩霜,搖頭冷笑到,
“我賭,金翅大鵬吞噬佛祖。你輸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