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戰國之常磐紅葉補更!
“討取了天下名將山縣昌景,毀滅了天下最強騎馬隊赤備,還以一半的兵力正麵擊退了武田軍的進攻,更是有可能擊殺武田信玄!”德川信康聽完雨秋家眾人的描述,已經興奮得坐不住了。這時,清點完戰場上屍體數量的一個忍者剛趕來回報,就被德川信康一把抓住,低聲問道“武田軍死了多少人!”
“戰場上大約有1000具屍體。”那個忍者低聲答道。
“天呐,那這可是大勝啊!陣戰武田軍1000餘人!這樣的戰績,上杉謙信在川中島都沒能辦到,紅葉殿下當真神勇無敵啊!”德川信康聞言徹底激動起來,連著大吼了好幾聲。然而,讓他有些意外的是,周圍所有的雨秋家武士都是一言不發地垂著頭,沒有人呼應他的歡呼。
“福島大人?”德川信康有些詫異地走向了坐在一旁大樹下的福島安成。後者聽到有人喚他後,用及其隱秘的動作快速地擦了一下眼眶,隨後抬起頭來,“德川殿下有何吩咐?”
“這可是大勝啊,為什麼大家看起來都不開心?”德川信康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開口問道。
福島安成聞言一愣,喉結劇烈地蠕動了一下。他低下頭,半晌後又抬起頭,有些艱難地開口道,“德川殿下有所不知,此役雨秋軍也是傷亡慘重。8000輔兵全數被打散,糧草輜重損失一空。4000戰兵陣亡800餘人,重傷400餘人,輕傷800餘人…”
“傷亡過半仍能奮力克敵,紅葉兵真乃天下強軍。”德川信康聞言不由得由衷地讚歎。
“在下的同僚們…也…”福島安成對德川信康的誇獎無動於衷,而是抿了抿嘴,紅著眼眶繼續低聲道,“上校連長穴山信實陣亡,少校連長原長賴、青木一矩陣亡,校官負傷過半,尉官和士官死傷更是不計其數…”
聽到這裡,德川信康似乎逐漸明白了為何雨秋家的武士們在勝利後仍然如此低迷。或許在外人的眼裡,雨秋軍已經是辦到了幾乎不可能辦到的事情。可是雨秋軍自己看來,這卻是一場慘敗。
“紅葉殿下呢?為什麼不在大營裡。”德川信康也長大了,不是當年不懂人事情事故的愣頭青了,主動轉移了話題,問起了雨秋平的下落。“在下找他還有事情。”
“在那邊的戰場上。”福島安成抬起手,指了指落日餘暉下的西神田川北岸。
“殿下為什麼不回大營?”德川信康一愣,“那裡是殿下殲滅赤備的地方嗎?”
“嗯。”福島安成點了點頭,又是長歎了一口氣道,“因為殿下也有…非常重要的人,在此戰裡陣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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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兩軍對衝的戰場上。雨秋平正跪伏在龍子屍體的旁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天可憐見,兩軍彼此踐踏這麼多次,多少屍體都被踩得麵目全非。可能是神靈舍不得這姑娘那絕美的容顏,竟然沒有讓她的麵頰受到任何傷害。
除了那慘白如紙的麵容,和脖子上那道血粼粼的傷口外,少女恬靜地就仿佛睡著了一樣。
血已經流乾了,染紅了她白皙的脖頸。
雨秋平隻覺得心裡很痛,很痛很痛,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描述這種痛楚。那不是精神意義上的痛,就是物理意義上撕心裂肺般的痛楚。不知為何,他驀然想起了龍子在對衝前和他說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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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答應我,您一定要活下來!您要是死了,龍子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了!您一定要好好的活著,隻有您活著,龍子的生命才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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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頭…我活得好好的,你怎麼就不在了…你怎麼那麼傻,非要衝上來,替一個辜負了你的男人,擋下那致命的一刀。
回憶的大幕一旦拉開,就再也停不下來,十餘年來和龍子相處的點點滴滴,一幕幕在眼前回溯,雨秋平的眼淚也再也止不住,順著臉頰緩緩流下。那是清晨起床時打好的熱水,是餓著肚子跑回營帳時豐盛的午餐,是在寒風裡打了個噴嚏後馬上就披上肩頭的毛毯,是永遠跟在自己身旁,像隻小精靈一樣可愛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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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拋下我。我保證不添亂,不亂說話,殿下讓我跟著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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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拋下你,倒是你拋下我,先行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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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如果這次不說,以後可能再也沒有機會。您也是武士,也是一個好幾次在生死邊緣的武士。誰也不知道,下一次生死關頭時,您還能不能那麼幸運。我害怕表達,但是比起表達,我更害怕永遠沒有機會向您坦露自己的感情…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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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是武士,你也是武士。我這一次,還是一如既往的幸運,而你卻遭遇了不幸。我再也沒有辦法和你說話了,再也沒辦法看你笑了,再也沒有辦法聽你甜甜地叫一聲殿下,再也沒有辦法揉一揉你的頭發來哄一哄撒嬌的你了。
我和你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照顧好自己啊。”
好像是這句沒錯吧。你到了那個世界,沒有了我,沒有了夫人,也要照顧好自己啊。
之前冷戰了好長一段時間,索性在最後關頭,我們終於和好了不是嗎?我又開始和你說話了,又叫了你傻丫頭,你應該會開心吧?你應該不會是帶著遺憾離開的吧?
雨秋平努力地尋找借口,安撫自己內心的愧疚,卻隻是徒勞。
是啊,龍子怎麼可能沒有遺憾…
她是想嫁給我的,是想一輩子陪在我身邊的…
可是我卻拒絕了她,拒絕了她那麼卑微的請求。我沒有說過一次喜歡她,沒有說過一次愛她,現在也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混賬。”雨秋平哀嚎著用手重重地錘了錘地麵,幾乎把手給錘出血來。這巨大的震動使得龍子的身體一晃,一條疊得整整齊齊的的紅圍巾,從胸口鎧甲碎裂處滑落出來。
這是雨秋平送給她的圍巾,十餘年來,一直戴在身上。本來已經褪了色的圍巾,此刻卻被鮮血重新染紅。
雨秋平顫顫巍巍地打開了那條圍巾,卻忽然發現一枚信封從包裹著它的圍巾裡掉了出來。他愣了一下,餓虎撲食一般地撿起了那麼信封,仿佛抓足它就可以抓住龍子流逝的生命一樣。他的手止不住地顫抖,廢了好大勁才打開了信封。那是一張單薄的信紙,上麵是龍子清秀的字跡。
雨秋平的耳畔,仿佛響起了龍子那清脆甜美的聲音。那姑娘仿佛就跪坐在她的身前,十分羞澀地捏著手裡的信,用細若蚊呐的聲音,輕輕地讀給雨秋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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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不在了。因為龍子打定主意,絕對不會把這封信交給您,不想再因為自己的任性而給您增加任何困擾了。所以,如果您看到了這封信,肯定是整理龍子的遺物了吧。